「……不知道,發現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起初只是單純的想念,後來變作一道阻力,光是想到就難以呼吸。「可能是我冒雪到你家的那天,你收留我一個晚上,我們睡在一張床上,你告訴我你不回去了,我整晚沒有睡著。」
裴丘沉能回憶起當天每個細節,並且始終悶在心底,「我知道我要失去你。」
凌脈的眼神閃爍,「我都不知道。」
「你現在知道了。」裴丘沉彎身下來,與他貼近,手掌覆蓋在凌脈手背上,「那你知道你剛來宿舍,跟我打招呼時我在想什麼嗎?」
凌脈一點也不害羞地說:「『這是哪來的小孩這麼乖巧懂事』。」
裴丘沉將頭抵在他肩膀,低低笑起來。
「你笑什麼?不是就不是,是你讓我猜的!」凌脈現在膽子越發大了,敢跟裴丘沉叫板,哦,還會教訓他哥了。
「我當時想『這是哪裡來的小鴨子』。」裴丘沉說。
凌脈忘了醉酒這回事,一下站起來,頭又暈,「你……別太過分!」他半天憋出一句,嘀嘀咕咕,「我是在變聲期,比我大三歲了不起麼,瞧不起誰,你才是鴨子……虧我還……」後面的他不說了,憋著一口氣抬眼看裴丘沉。
「虧我還覺得你長得帥,偷偷竊喜有個漂亮哥哥當室友。」
他太誠實了。
如周鈺所說,這樣的誠實會讓他吃虧。
連續三天住在同一間房,裴丘沉什麼都沒做,演出耗費掉他們太多心力和體力,每晚回到酒店,洗漱完畢便倒頭就睡。兩個人睡在一張床,裴丘沉喜歡抱他,他也樂得被揣進懷裡。
他認為這晚也一樣的,信誓旦旦和周鈺講,他們什麼都不做……就只是抱著睡在一起。
凌脈洗完澡從出來浴室,看裴丘沉坐在床上擦頭髮,浴衣敞開到一個誇張的程度,露出結實的胸膛和腹肌。這要是在舞台上純純福利,但在只有兩個人套房,凌脈會覺得,這是色誘。
他酒醒了大半,在浴室里回憶這一晚自己不怕死的行為,心驚膽戰。如今面對赤裸的美色,儘可能裝作沒看到,繞開了床鋪去找吹風機,吹風機沒找到,手腕先被拉住。
他手指蜷縮起來。
「脈脈,」裴丘沉揚起頭來,頭髮已經半幹了,額發稀碎遮住眼,卻更襯托出鼻樑的挺拔,「不是說我長得帥,那怎麼不看我?」
第四十八章
握在手腕的那份熱度太燙了,順著凌脈的脈搏燒紅他半邊身子。凌脈張口,聲音發顫地說自己要吹頭髮,眼還是別開去,沒有看著裴丘沉。「還有哥,你那個衣服……沒穿好。」
四下沒有外人,只有他們兩個,裴丘沉說:「我還以為你喜歡看。」
凌脈驚得猛地轉過頭來,對上裴丘沉那雙沉靜無波的眼。
冤枉啊!
「我、我什麼時候喜歡看?」他說這話明顯氣不足,一雙眼又無處安放,可仔細琢磨琢磨,又認為自己沒問題,他現在已然是個小基佬。
喜歡看男人的肉體——
尤其對象還是他哥,有問題嗎?沒問題!
這麼想著,他就要挺直腰板了,但剛做了預備動作,便聽裴丘沉解答他的問題。
「你微博小號。」裴丘沉狀似不經意地說,「不是贊了衛盼昨天跳舞時穿的那套衣服?」
那衣服是半鏤空的,主打一個若隱若現,浮想聯翩。凌脈當時看到這套舞台服,還十分好奇說「這是不是有點超過了?」
「拜託,你們都是成年男團了,不然粉絲看什麼?看你們跳第六套廣播體操?雛鷹起飛?」經紀人十分犀利地指出。
凌脈:「啊?我們小學跳的是武術操,雛鷹起飛是什麼?」
「……跟你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凌青姿深吸一口氣,隨後反應過來,「等一下,你是不是又把話題帶跑了?」
總之那套鏤空裝獲得團隊一致好評,現場粉絲的尖叫聲也證明他們確實愛看。
不過,凌脈可不記得他單獨給衛盼點了贊,要知道那衣服他們五個人都有穿。
「可能是我逛超話時不小心點到的……」凌脈表現地很坦然,「不過,你怎麼又看我小號?」他還以為裴丘沉最近很忙呢,兩個人除了舞台互動,在後台單獨講話都很少了,裴丘沉作為隊長要配合調度各種工作,還要轉述給他們聽。
凌脈也只是抽空上去看了眼評價,發現沒有罵他的,不安心不再看了。
裴丘沉說:「不能看嗎?你的方方面面我都想知道。」
這話說得有些陰森恐怖,但凌脈是什麼人,腦子轉得不快,嘴倒是很麻利,馬上說,「也不是不能,但我真不知道我給衛盼點讚了,肯定是手滑!那我給自己點了嗎?沒有。那就一定是不小心!都沒給我自己點,我幹嘛給衛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