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周哥你啊。」凌脈坐下來,頭腦好像清醒一些,也或許就是太不清醒,才說,「你一直都很好,總在幫我、提醒我。」
周鈺嘴邊的笑淡下來,轉而眼神認真幾分,「哎煩死你們這些直性子,你和衛盼都是。」他嘴裡講著「煩」,手卻伸過來揉了揉凌脈的頭髮。
凌脈的腦袋被壓低幾分,嘴裡還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真有那麼明顯嗎?」
「你應該先問我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周鈺講,而後自問自答,「在你還沒回來的時候吧,你哥剛出道藏不住什麼事,也就他以為自己藏住了,其實連衛盼都看得出來!你呢,你又老是通過我打聽他的事,我就想……」
「我那時候!很純潔的!」凌脈搶著說。
「哦?那麼換句話說,你現在不純潔了?」周鈺逗小孩似的逗凌脈,他家裡的妹妹和凌脈一個年紀,他在隊裡也如同一個大哥哥般,雖然有些吊兒郎當,但關鍵事上總是很靠譜。
「放心好了,別人我不知道,你倆我還不清楚嗎?無論誰離了誰,都還想著對方。」周鈺說著,又停止對他的逗弄,「但是明天回新巷還有工作,我真得提醒你,你倆悠著點。」
凌脈吭哧半天,憋出一句:「我倆什麼都不會做!」
等到那邊結束交談,裴丘沉回來,就見凌脈比剛剛喝酒時臉還要紅,耳根泛著淡淡的粉,他眉微蹙,「你和他說什麼了?」
周鈺聳聳肩,「麼兒酒量不醒,回去讓他早點睡吧。」
「別和他說多餘的話。」裴丘沉暗暗警告。
周鈺不怕,站起身還衝他挑釁似的擠眼睛。
裴丘沉還想說什麼,凌脈已經拽住他的手,「你對周哥的態度好一點。」
裴丘沉瞳孔微微擴大一點,「什麼?」他其實聽得很清楚,但不敢置信凌脈會教訓他。
是的,就是教訓。
那語氣就是對他的指責,為了周鈺,指責他。
「我說得又沒錯。」凌脈也有些心虛了,「他比你還大一歲,你幹嘛說話那麼沖?」
裴丘沉:「……我沒有說話沖。」
他刻意放緩了語氣,凌脈手伸過來,食指在他眼前晃,「也不要凶。」
「……也沒有凶。」裴丘沉無奈,「脈脈,你喝醉了。」
「我沒有醉。」凌脈嘴硬,過一會兒又說,「我不能再喝了。」
「沒人讓你再喝。」
「酒真不是好東西。」凌脈喃喃。
裴丘沉扶他回酒店房間,走廊里,凌脈半靠在裴丘沉懷抱,對方胸膛的氣息烤著他,他快被蒸發掉,還沒回房間就說:「周哥知道了。」
「什麼?」裴丘沉是想問知道什麼,但話說出口便有了答案。
「你是說我們兩個的事?」他表現得很淡然,「你想瞞著他?」
凌脈有些迷茫了,「不……沒有,你早知道了?」
「周鈺很聰明。」裴丘沉的手扣著他後頸,在發尾來回撫摸著,那是很親昵的姿態,也意味著掌控,「沒關係,他懂分寸,不會到處亂說。」
「我沒在擔心這個。」房間的門開了,凌脈被安排在小沙發上,裴丘沉倒了一杯水給他。
清涼的水下肚,他仿佛又酒醒幾分。
解了渴,凌脈舔了舔嘴巴,「今天也有很多人來看我們。」演唱會接連開了三天三場,儘管累,但也值得,每一場的歡呼聲都極其熱烈,大家的熱情高漲。即便是冬天,場館裡也熱鬧非凡。
「我們這樣……」他話沒說完,嘴巴便被吻上了,起初只是小啄一下,而後逐步加深。
熱戀期里的一切都帶著蓬勃生機,兩個人妝還沒卸,塗在嘴上潤色的唇膏都被吃掉了,一股化學糖精的味道,融在彼此的唾液里,有種小時候一毛錢一塊的糖果香,讓人忍不住卷著舌頭嘗了又嘗。
「我們這樣,」裴丘沉接他的話,「她們喜歡看。」
凌脈:「……」
「但不是所有人……」他想說並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可是話在嘴裡轉一遍——就是普通的戀愛,也不會被所有人接受。世界這麼大,戀愛是個人的事,彼此間喜愛就夠了,哪管得了旁的人。
於是他把話吞下去。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呢?總不能是一開始,那太變態了。」凌脈照舊有什麼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