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脈沒忍心告訴他,現在台里都怕出舞台事故,尤其這種春節檔的大型活動晚會,最多就是對個嘴型,舞跳得更加賣力一點。
但唐黎的熱情擋不住,看樣子也是自己想唱,一連唱了好幾首,還慫恿裴丘沉也來一首,被裴丘沉一個眼刀堵回來了。
換做以往唐黎也就算了,但他今天特別亢奮,覺得裴丘沉有什麼地方變得不一樣了。雖然還是很冷淡,但就衝著那句「謝謝」,他還挺感動的,以前他還有點不確定,和裴丘沉到底算不算得上朋友,現在可以完全肯定。
並且,他發現有一招很好使。
裴丘沉不想唱,他改去勸說凌脈。
「弟弟,你不唱,裴哥怎麼也得唱一個吧?」他朝凌脈使眼色,試圖把凌脈拉攏過來站他這邊。
「不唱一首嗎,好不容易來一次。」凌脈聞言立刻轉頭,開玩笑起鬨裴丘沉。他被唐黎帶動的也有些躍躍欲試,伸手摸摸老虎尾巴。
裴丘沉本就不爽凌脈張口閉口管誰都叫哥,如今凌脈和唐黎站在統一戰線。
他問:「你確定?」
唱個歌而已,有什麼好不確定?
凌脈完全看不明白眼色,還狂點頭。
裴丘沉起身到點課台,手指從歌單上劃兩下,唐黎還在身後喊:「點完了別忘了置頂啊。」
裴丘沉點了一首《情歌王》,全程都對著凌脈唱。他的聲音底子好,高音飈不上去,但唱起情歌來十分有韻味,如戀人在耳邊喃喃低語,音很準,每個吐息停頓都像深情留白。
凌脈沒想到裴丘沉這麼直給,途中幾次看唐黎,以為對方會發現什麼端倪。
但唐黎喝了幾杯酒,已經有點微醺了,還在跟著打拍子,甚至還和他說:「弟弟,你當愛豆應該比我懂啊,這時候你得跟裴哥有個眼神互動。」
凌脈根本不敢抬頭和裴丘沉對視,卻敢起身繞過茶台,去牽裴丘沉的手。
只牽一點指尖,是男士邀女伴跳舞的姿勢。
裴丘沉也配合他,把手抬起來,兩個人手指便糾纏到一起。
指尖交扣在一塊,有些過於纏綿,凌脈蜷了下手,想退場。裴丘沉卻一把攬住他的腰,將他帶到自己胸膛,兩個人的姿勢完全調轉過來。
歌詞正唱到「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 不該讓自己靠得太近」。
凌脈的心跳聲在胸膛里「咚咚」一陣亂響,唐黎還在一旁熱烈鼓掌。
他剛想張口說點什麼,門外有人敲門,門被拍得啪啪響。
「唐黎!你是不是在裡面呢,你他媽耍我啊?」
唐黎喝酒都上臉了,現在也不清醒,眉蹙起來,大著舌頭說:「你們別管,我去解決。」
那肯定是不行的。
裴丘沉一把攔下他,叫凌脈也躲後面去,一轉頭,凌脈早把自己那頂帽子戴好,站他身後捅捅他,「走走,我跟你一塊去。」
裴丘沉有些無奈,但門口的人顯然迫不及待,先推開了門。
門一開,外面站著五六個人,有男有女。
「這不裴勉嗎?唐黎你不夠意思啊,還說人沒來。」最前面那人一臉「我就是來找茬」的模樣,「都是同學,大明星現在連見一面都不肯賞臉了?」
唐黎一個激靈,連忙走上前,「別鬧了,他今天帶隊友來的。」
「隊友咋了,不能一起玩?」那人挺不服氣的。前台經理沒攔住,一直在旁邊道歉。橫豎都是少爺,都惹不起。
凌脈早在對面出聲時就被裴丘沉攬到身後。
結果還是有人把他認出來了,是個女生,在旁邊聲音不算小地說:「哎哎,那是凌脈吧?」
凌脈一把按住裴丘沉的手臂,自己出來了。
「不好意思,今天是我讓我哥帶我出來的,沒想到大家都約好了。」他先開口,「我有點怕生,勉哥又比較照顧我。我知道大家平時都挺忙的,見一次面不容易,本來想過一會兒去打個招呼的。」
他說到自己「怕生」,眼都不眨一下,就牢牢抓著裴丘沉的手臂,感覺到手底下肌肉繃緊的力道,他暗自壓下去。
那幾個男的也就是在女生面前要個面子,凌脈這麼一解釋,很快便說算了。
本來他們和裴丘沉也不是一路人,上學時就沒怎麼接觸過。那行人一離開,唐黎訕訕道:「這事是我沒辦好。」
門一敞開,他經外面風一吹,酒醒了不少。
事情解決了,也沒發生衝突,凌脈吐出一口氣,「沒事沒事,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好好說肯定都願意聽。哥你剛才嚇死我了,你拳頭攥這麼緊,我還以為你又要打架呢。」
裴丘沉鬆了手上的勁兒,抿唇道:「沒有。」
唐黎聽了卻忍不住稀奇:「裴丘沉還打過架?」他現在酒醒了,也就不一口一個「裴哥」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