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的好感度還是不夠啊。朝笙淡淡的想。
她似乎是不滿意於許雲暮的反應,於是選擇無視了他眼中的波瀾,緩緩鬆開手,散漫道:「不過,我覺得言喬確實很適合。」
她掌心的溫度猶在臉側,許雲暮的心卻漸漸冷了下來,他說不清楚自己的失望從何而來,但朝笙承認言喬確實合適的時候,他並不像表面那樣平靜。
可是,和他有什麼關係。冷靜下來後,許雲暮頗為自嘲的想。
「不說這個了,我要去Sliver。」她支使著許雲暮。
Sliver就是她常去的酒吧,上次去這家酒吧的時候,她在某個搭訕者的頭上澆了一杯尼克羅尼。
「謝先生就要回來了,按理你這周都不要去酒吧。」他淡聲提醒朝笙。
然而朝笙神情不耐,心情似乎更差了些:「訂我就不能這樣隨意了。」
許雲暮明白了,他想,她確實不討厭言喬,但是成為言喬的未婚妻意味著她要面臨更多的束縛,從此她的所作所為代表著言謝兩家的臉面。她將告別這樣無拘無束的時光。
而他也不需要再跟著朝笙,言喬不會允許的。
許雲暮默了一瞬,然後告訴自己,朝笙訂婚對他來說是好的,他不需要再被朝笙束縛在身邊,不需要忍受她的喜怒無常,冷嘲熱諷,她偶爾的惡毒捉弄。或許今天陪她去Sliver都是最後一次。
許雲暮仿佛舒了一口氣,他溫聲道:「那走吧。」
夏天的夜晚來得並不早,但酒吧里早已經觥籌交錯,絢爛的燈光在音樂聲中搖晃。
剛進到Sliver,立刻有侍者輕車熟路把這個素來一擲千金的大小姐引到中心的卡座。酒吧里的顧客還記得這個明艷照人的少女,時不時有人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朝笙對於成為視覺的中心十分的習慣,她不理不睬,逕自坐了下來。許雲暮一如往常,找了一個能時刻關注到她卻不顯眼的位置等待。
她到了這兒似乎心情好了一點,殷勤的侍者已為她上了店裡最昂貴的酒。
但願她不要喝太醉。許雲暮心想,他不想深究是否自己開始擔心這個任性嬌縱的大小姐,只是下意識告訴自己,若因為宿醉耽誤了明天去機場,最後被謝先生看了出來,自己又要被她所遷怒。
酒保揣測女生或許會偏愛酸甜的酒水,於是熟練的給朝笙調了一杯大都會。橘紅的酒液輕晃,少女白皙秀長的手指端起纖細精緻的馬提尼杯,實在很動人。
永遠有人想挑戰這樣的美麗,有幾個青年結伴到她面前,其中最俊朗的那個先開了口,露出個精心設計過笑:「介意請我喝一杯嗎?」
朝笙把大都會一飲而盡,懶散道:「可以啊。」
青年眼裡露出驚喜,陪他來的另外兩個人膽子也大了些,其中一個故作不滿,大聲道:「小姐姐,見者有份嘛。」
她笑著點頭,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有人還記得這是那夜給人兜頭一杯尼克羅尼的少女,當她神情不再冷淡時,懾人的容光也就少了攻擊性,人們漸漸開始起鬨,想要從她這兒也得到一杯酒。
音樂嘈雜,氣氛熱烈,許雲暮看著朝笙遊刃有餘的和搭訕者們交談,慷慨的給他們點酒,最後乾脆一擲千金,給今夜在場的所有人買單。
氣氛達到了高潮,她不知喝了多少杯酒,神情越來越散漫,被圍過來的人逗得吃吃的笑。
許雲暮並不習慣這樣的場合,卻因為必須照顧她而留在這兒等待。到最後,酒吧里的人因為足以暢飲的酒水而醉了一片,他坐在吧檯一角,神情清明,格外突兀。
朝笙睜著迷濛的醉眼看向他,像逗小狗似的招了招手。
他看著她神情都渙散,莫名有一絲不悅,但他生生壓了下去,反而淡聲問道:「開心了些嗎?」
醉意卸去了她的攻擊性,她變得好說話了許多,聲音懶懶的回答他:「好多了。就是喝得頭暈。」
「我送你去樓上的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