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當幫幫我。」他開了個玩笑,桃花眼微彎。
朝笙眼神微動,卻並不應他。周暮覺看到她的神情很快又暗了下去,最後只是模稜兩可的回答:「再說吧。」
—一個剛剛新寡的女子,如何能收拾好心情,鼓起勇氣,去她丈夫曾朝夕工作的地方呢——朝笙漫不經心地想。
周暮覺並不勉強,只是想著她剛剛病癒,再悶著遲早會再生一次病,便順口一提罷了。
但終究要看朝笙自己,只是不論如何,他都會盡到他應有的責任。
司機已等候在草坪旁,周暮覺再次同她道別。
「再見。」
朝笙點點頭,和阿柳一同目送他上了車。
借著後視鏡,周暮覺瞥到她站在大門微黃的壁燈下,看著黑色的吉普車駛出了公館。她隔著遙遙的距離揮了揮手,又偏頭與身旁的女僕說了些什麼。
阿柳顯得很開心:「少爺讓太太去銀行呢!」
她就知道,這位少爺看著冷淡疏遠,實則並不難相處,這下可好了,太太若去了銀行,還怕偌大家財與她無關嘛。
雖然太太先前也從不去銀行,最愛在家中擺弄她的首飾珠寶,或者出門聚會,參加沙龍。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太太得趁著少爺現下心軟,多爭取些東西才行。
朝笙旋身,溫聲道:「阿柳,我困啦。」
阿柳立刻便被轉了注意力。
「先去泡會兒澡,那樣睡得舒服些。」
朝笙點點頭。
黑色的吉普車從清幽的公館小路駛向月色下的海市,這座有著「東方巴黎」之稱的城市,霓虹接天不夜,在戰火紛飛的亂世里璀璨得如一顆畸形的鑽石。
市中心,數座高樓拔地而起,俯瞰著穿越城市奔流入海的長河,通海銀行就位於河岸風光帶上,乳白的巴洛克式建築高達七層,位於一二層的交易所一片昏黑,二層之上的辦公室卻還燈火通明。
周鶴亭去得太倉促,儘管他培養了數位可靠而忠誠的經理,群龍無首,通海銀行還是亂了一些時日。
及至周暮覺回來,才又步入了正軌。
沿著弧形的雕塑般的長梯,周暮覺向上走去,來去的職員向他問好,他一一應了,到辦公室的時候,已有經理等候在那。
「晚間周寅竺的兒子過來了,說是來問這一季的分紅,因帳沒對完,我先打發走了他。」
通海銀行供養著周家的人,周鶴亭這一支在家族裡的地位便格外超然——不過無所出的林朝笙算不得真正的周家人。
周暮覺聞言,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對。」
他接過帳目,掃過周寅竺家應得的分紅,是個不小的數字,足以令他們掛心,他忽而問道:「太太有分紅嗎?」
經理一愣:「您說,周太太嗎?」
周暮覺有些奇怪經理的態度,接著,他聽到秘書道:「周太太是沒有分紅的。」
周暮覺翻閱帳目的手指微頓,這樣看來,父親只給她留了一座公館,和銀元?
平寧寺那邊的公館有價無市,而銀元遲早有用完的時候,他意外於這件事情,想著大抵是父親去得太匆忙,沒有考慮到這些。
他合上帳目,道:「以後銀行每季的分紅,給太太三成。」
這比周寅竺拿到的還要多。
但這是父親的妻子,周暮覺分得清親疏遠近。
其實按理,這座銀行是朝笙與他一道繼承的,只是現下她病著罷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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