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什麼他不知。
但他朝堂之上離皇帝近。
分明看到。
自從千機子來到皇宮之後,皇帝的精神好了很多,他大概以為自己身體有好轉了吧。
太醫院的,為了自己的好日子。
就算懷疑了什麼。
也不願意說出來惹惱喜怒無常的皇帝。
況且,神醫就是神醫。
誰也沒有證據。
可雲相卻覺得。
老皇帝有幾分迴光返照之相。
怕是,命不久矣。
一切,很可能就是自己這位女兒的手筆。
雲相思及此,背脊發涼。
還有就是寒王之死。
如今京城上下都在讚揚她對寒王有情有義,一介女子竟然敢去剿匪,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可是,雲相早就知道她與寒王不和。
只不過這種事被刻意封鎖了。
她怎麼可能是為了寒王才去剿匪的?
還有,剿匪的兵權,還在她手裡。
皇帝還來不及收回去。
就病倒了。
細思極恐,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對她讚賞不已。
放鬆警惕。
內幕,又有誰知道呢?
自從他反對明娘學習武功的時候。
父女便已經離心了。
也是那時,可以初見自己女兒的執拗。
現在一如當初,雲灼不會聽他的。
「那麼,父親可願支持我的主張?」天灼也隨他換了個稱呼。
語氣是詢問的語氣。
神情卻是篤定的。
她肯定,他只要夠聰明。
就會站在她的陣營。
現在朝廷腐敗,皇子中沒什麼可以成大器的,原先他也沒站他們,現在上船,怎麼也少了個先機。
保不齊從龍之功沒撈著兒。
得了個「飛鳥盡、良弓藏」的下場。
而且雲灼是他的女兒。
她可不會收手。
屆時難免會將雲相牽扯進來。
敗了,他會受到牽連。
勝了,當朝皇帝生父,地位可想而知。
天灼這條船。
他不上也得上。
雲相心中思緒千迴百轉,最後還是嘆息頷首,「明娘是我女兒,我不支持你,該支持誰呢?」
他還有誰,可以支持呢?
他早已沒有其他路可走。
天灼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得聊著,還算是和諧。
只是沒有一點父女間的樣子罷了。
雲相離開時,忽而回頭。
天灼在他神色間看到了五味陳雜,他聲音中有幾分滄桑和寂寥。
「柔兒之事,為父也沒什麼好說的。」
「到底是為父看錯了她……」
「你成婚之前,她便與寒王苟且,入了寒王府時,其面目才暴露於人前……」
「從前,到底是為父愧對你。」
「往後,為父會不懈餘力支持你。」
「只願事情順利……」
「明娘,你一切安好。」
天灼應了一聲,不過她到底不是明娘雲灼,心中毫無波動。
事已至此。
雲相也不指望她有什麼反應。
他說完便離開了。
天灼拿出一瓶星辰釀喝著。
這酒香醉人得很。
一縷入喉。
恍惚迷離間。
好似含了一口星光在口中。
她看到了星域的星辰璀璨。
***
皇子們互啄到白熱化的時候。
天灼終於給千機子下命令。
讓他送老皇帝上路。
老皇帝一死。
什麼遺言都沒有留下。
皇子們個個都急了,徹底放開手腳開始掐架。
之前還是在政務上針鋒相對。
現在直接動起了刀子。
天灼看樂了。
竟然還有人想起來她的兵權。
跑來問她借兵。
天灼看著眼前這個問她借兵權的蜀王,對這種單蠢的人笑得格外和善。
「皇弟要兵作甚?」
蜀王毫無逼數地套近乎。
「皇嫂,三皇兄在世的時候,同我最為交好……」
楚寒排行三。
「其他兄弟總與皇兄針鋒相對,如今父皇駕鶴西歸,他們狼子野心,皇嫂無人庇佑,往後指不定被他們欺負到頭上來……」
「你要庇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