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看著他,臉上毫無表情,只剩冷漠,「你為何把自己看得如此重要,我做什麼,從來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想扶楹,我想他……」
「夠了!席玉!」葉維風捂住耳朵不想再聽。
然而耳朵能捂得上,眼睛能看到的木牌卻始終無法再視而不見。
葉維風一把將席玉手中的木牌搶過,然而用力地將它折斷,細木屑扎進手裡,成了一根根難以拔出的倒刺,是綿密而經久的疼。
它就像一個心上的爛瘡,你以為好了,其實它經年累月的就在那,一直無法除去。
葉維風覺得很難受,然而席玉卻只關注著扶楹的木牌。
他明知自己沒有力氣,還是伸出雙手和葉維風搶,即使手被劃破了也不放手。
葉維風擰不過他,不是力氣上的擰不過,而是心力上的擰不過,他低估了席玉的決心,敗給了他對於扶楹的堅持。
「已經斷了,席玉。就像你和扶楹,陰陽相隔,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絕無可能,他那個賤人到底哪裡值得你這麼思念他,你何苦這麼折磨自己,這麼折磨我。」
葉維風從來不會流眼淚,就算要流,也只能作為他的武器,但這一刻,他只覺得眼眶裡的濕潤有些不受控。
聽到這話,席玉抬起手,往葉維風臉上呼了一巴掌。
他被下了藥,手上根本沒有一點力氣,可葉維風卻被他這一巴掌打出了眼淚,他覺得是前所未有的疼。
比任何一次傷口都讓他疼。
「值不值得與你無關。」
葉維風眨了眨眼,眼眶的淚水便流了滿面,然而席玉無動於衷,葉維風終於在此刻,意識到一件事。
席玉早已對他心死,所以無論他做什麼事,都引不起他的波動。而扶楹,一個已死的人,只是一個刻著他名字的木牌,卻能讓他不惜為自己拼命。
「席玉,你是不是永遠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愛我了?」葉維風流著淚問他。
明明是個問句,他卻用了篤定的語氣,因為在他問出的那一刻,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可葉維風還想掙扎一下,他不信從前種種在席玉那,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痕跡。
「十五歲,當時我不只過想喝一碗蓮花羹,你便跑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為我找得口碑最好的那一家。」
「被太傅考學的前一晚上,我緊張的一夜未睡,你便陪著我溫了一夜的書。」
「還有我不願學武,你便承諾由你來學,縱使練得整雙手都起了血泡,你也從沒後悔放棄過,因為你說將來要保護我。」
葉維風一字一句地回憶講述著,臉上既是眷戀,又像是悲傷。
然而席玉聽得只想發笑,「葉維風,你總和我提從前,殊不知我最厭惡的便是和你的從前。你方才說了那麼多事,樁樁件件,全都是我為你而作,你可有為我付出過分毫?」
葉維風被問得怔住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