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嬸子都已經睡下了,聽見鹿瑤的聲音,也沒有起來點燈,只坐在床沿對著窗外說道:「傍晚的時候,青青她三叔順路過來說村里在分魚,我就讓青青跟著一起回村去拿魚了。」
按道理,柳青青只是給她白日裡在前面鋪子做幫傭,鋪子打烊之後就是她自己的時間了,所以柳青青回村去了也沒有跟鹿瑤說。
「哦!」人忽然就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鹿瑤總覺得有些不踏實了。
「那她今天還回來麼?」
「應該不回來了,天都黑了,我讓她在她爺奶那裡將就一宿,明天早上回!」
這樣也好,柳青青人都不在了,也沒人往家裡撿男人了!她就更安全了。也不用她時刻盯著,連睡覺都不踏實!
「你找青青是有什麼事情麼?」
聽著屋裡起身的動靜,鹿瑤連忙說道:「沒事,沒事,嬸子你睡吧!我就問問!」
鹿瑤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知為何,翻來覆去地怎麼都睡不著。
原主出事那一天夜裡,柳青青也是不在家的,只是那次是因為要回村裡的後山給受傷男人采草藥。
不得不說柳青青是個很會過日子的女人了,雖然救了人回來,但寧願自己去山上採藥也不肯花銀子去藥房抓現成的藥材。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柳青青同樣出城回了鄉下。
鹿瑤迷迷糊糊好似睡著了,只眯了一會兒的功夫,她又忽的驚醒了。
不行,她要去檢查一下柳青青的屋子。
只是等她剛一打開後門,就聞到了一股煙燻火燎的氣味。
鹿瑤的頭髮都要炸起了,這是著火了麼?
飛奔到柳青青的屋門口,一把推開門,裡面黑煙繚繞,鹿瑤仔細查看,屋裡沒有人。
後罩房後面的煙越來越大,已經很嗆人了,可隔壁的寧嬸子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鹿瑤一個激靈,衝出柳青青的屋門就喊:「嬸子,你醒醒,好像著火了,你快起來!」
鹿瑤敲了兩下門,繞到屋後一看,頓時嚇一跳,後面堆放的柴火不知被誰潑了油,點燃了,熊熊大火頃刻間燒了起來。
鹿瑤又去敲寧嬸子的屋門,「嬸子,嬸子,快開門啊!」
「別敲了,她已經死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嚇得鹿瑤敲門的手僵在半空中,一寸寸地僵硬回頭。
並沒有看到人。
該不會是見鬼了吧。
「誰?」
「聲音小點,你打算現在就死麼?」
鹿瑤循著聲音迅速鎖定在了後院的大水缸。她幾步走過去,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正靠坐在大水缸後面,見鹿瑤來了也不慌。
「聲音小點,否則會被立馬封喉!」
鹿瑤的雙手都在顫抖,這人她沒見過,但是他這一身的黑衣,莫不是那個茭白叢里的狗男人?
「你,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她沒有問自己是誰,卻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她認識自己?男人一雙黝黑的眸子盯著鹿瑤,「現在是問這個事情的時候?」
男人的耳朵忽然動了動,他一指抵唇,示意她噤聲。
鹿瑤也聽見了,圍牆外面有人聲。
「老大,前院那裡也已經放了火!」
「嗯,各個地方都守好了,別放人出來!」
聽著一牆之隔的索命聲,鹿瑤嚇得一下也躲到了大水缸的後面,惡狠狠地盯著坐在地上的不速之客,不客氣道:「這些人都是你引來的吧,你趕緊出去自首,別連累我!」
「你以為光我出去了,你就能活?見過我的,一個都逃不掉!」
尼瑪,鹿瑤簡直要爆粗口!
他是一坨屎麼,粘上了就甩不掉了?
火光漸漸吞噬了小屋,水缸旁的鹿瑤感覺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灼熱。
「看來這次是逃不掉了,沒想到臨死還有人陪著,也不錯了。只是可惜不能親自報仇了!」黑衣男人一手撫在胸口淡淡道。
鹿瑤抓耳撓腮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靈光一現,她站起來順道踢了一腳地上的男人,「要死你一個人死,我才不要跟你死一塊兒呢!」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轉頭往東屋的角落跑。
地上的男人看清她眼裡的不舍與慶幸,他一把抓住鹿瑤快要跑過的裙擺,差點沒把她的襦裙給拽下來。
「你幹嘛!」鹿瑤拽住自己岌岌可危的裙子,恨不得一腳踢飛這個喪門星。
「帶上我,否則我現在就大聲叫喊,將殺手引進來了,你也別想跑!」
鹿瑤的眼底已經在冒火了,可她還是不得不將人扶著往東牆那邊走。
「你這是瘸了還是咋了,怎麼將重量都壓在我身上,重得要死!」
「你就不能自己用點力麼,你是吃鐵長大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