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是想你幫忙撓撓。」敖星上前給汗血寶馬抓痒痒,待它滿意呼出一口熱氣,敖星才翻身上馬,「走吧……不,等等。」
裴雁洲以為他有哪裡不舒服,上前等著他下文,就見敖星趴在馬背上,低下頭來對他輕聲道:「快點湊過來,等一下有人該過來了。」
「這是要說什麼……唔。」裴雁洲瞪大眼睛看著敖星的臉接近又離開,面前的少年大病未愈,有種莫名的,想讓人將他揉碎又恨不得捧在手心珍愛的美感。
敖星笑得露出小虎牙,唇上沾染了裴雁洲的水色:「慶祝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已發~
第12章 狼崽又沒穿鞋!
「太冒險了,萬一被別人看見呢?」裴雁洲無奈笑道,「下次在外面可不能這樣了。」
裴雁洲從他手中接過韁繩,牽著馬帶他朝外走去,敖星看著他的後腦勺,笑道:「那下次不在外面親你了,臉皮子這麼薄。」
「殿下,我們……」裴雁洲本想說我們兩個不可能,話未出口心就一陣糾疼,他假裝廢物了快小半輩子,隱去鋒芒,不過為了家族穩定,現如今朝堂動盪,也不是他一個將軍能夠控制的。
父親對他的誤會已經深入根髓,外人看他是忌諱他的背景,他想要的安穩也只是表面假象。
他轉身的一瞬間很迷茫,他到現在做了這麼多,犧牲了這麼多,連光明正大地親一下敖星都不敢,他到底得到了什麼?
「你怎麼了?」敖星看他突然停住,問道,「裴雁洲?」
「殿下,你為何要進京?」裴雁洲收緊了韁繩,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若你不承認身份,大可舒服過完一輩子,你身邊的人自會護你周全,也不用擔憂吃穿,現如今卷進這混水中,是你所求的嗎?」
敖星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要是回答了你,你會掉腦袋的——而且不是由我動手。」
裴雁洲心中一驚,抬頭看向面上平淡如水的少年,冬日難得的日光照亮了他半邊臉,那雙灰藍色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裴雁洲只能在其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你只要記住,如果你要死,只能是我來殺。」敖星抬起頭看向廣闊無垠的天際,眼中盛下一片澄淨天光,「在我死之前,你不會有事。」
「這算是什麼?承諾嗎?」裴雁洲低聲笑道,「我從來沒聽過要威脅人性命的承諾。」
敖星收回目光,正巧兩人走過宮門,厚厚的圍牆擋住了他人視線,沒人看見,也沒人能聽見二人停頓的時間裡說了些什麼,只有寒風掠過裴雁洲耳邊時,風中還迴響著敖星堅定的話語。
「祖父說他當年就是用這句話把祖母娶回家的。」
「在北原,這是定親時才會說的話。」
……
不妙。
非常不妙。
裴雁洲看著身邊絮絮叨叨說著今日又在哪裡瞧見新晉花魁如何如何好看的朋友們,仰頭又灌下一杯酒。
他滿腦子都是敖星那兩句話,倒過來翻過去地想了一下午,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也許他明白,只是不願意承認。
「嘿,雁洲,明日有空的話一起去吃酒啊?」程子平臉被火爐熱得通紅,兩眼放光,一身酒氣地湊到裴雁洲身邊,「你沒聽古振說嗎?那花魁姐姐可好看了!」
裴雁洲搖搖頭,從他手邊拿過酒壺又要倒酒,被古振一把攔了下來:「雁洲,你今日怎麼了?一個人喝悶酒有什麼意思?」
「心中煩悶。」裴雁洲嘆了口氣,他放下酒杯站了起來,走到院子裡海棠樹邊,將額頭抵著樹幹,似乎這樣就能想起母親的懷抱,「古振,你還記得我十七歲那年幹了些什麼嗎?」
幾人都是一愣,程子平被他這話嚇得酒都醒了,他站起來扶著桌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鄧長鈞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雁洲,今日在宮中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