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把他們帶到海中孤島上關著。」齊未道,「那裡也是東島的監牢,四面環海,無處可逃。」
一陣風吹來,裴雁洲正想讓敖星把衣服裹緊點,前幾日他踢被子,恰好暖玉繩子斷了,不在身邊,就著了涼。
「不不,你快看那邊!」敖星躲開他的手,抓住裴雁洲袖子指向北面,「那裡怎麼會有煙!」
幾人齊齊朝北面望去,並非村落所在,副官也皺起了眉頭:「那裡是一處荒山,怎麼會有人去哪裡?」
「……是已經不用了的信號煙,帶人過去看看。」齊未沉聲道,「看看到底是有人搗亂,還是怎麼回事。」
「是!」
「我們也去。」裴雁洲看著緊緊抓著自己手不放的敖星,輕聲道,「我帶敖星過去看看。」
……
「小心。」
副官拉弓瞄向前方發出聲音的草叢——的確如他所說,這裡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山野嶺,北原這樣的地方很多,而這處荒山十分偏僻,若不是刻意來打探,就算是獵戶樵夫也不會踏入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頭頂的黑色煙霧已經快要散去,這表示他們至少沒找錯地方。
草叢中傳來並不算小心的動靜,像是有人在爬,這個認知讓裴雁洲愣了一下,連忙輕聲道:「不像是有埋伏,如果真的有人,也不會功夫。」
副官也聽了出來,他疑心滿滿地收回弓箭:「我過去看看。」
「不,我去。」裴雁洲翻身下馬,對還在馬背上的敖星道,「不會有事的。」
他放平腳步,緩緩朝著那裡走去,敖星看著裴雁洲空蕩蕩的腰間,突然覺得那裡應該有一把神兵才合適。
裴雁洲還沒走到地方,那草叢裡就猛地站起來一個人,他身上衣服還算乾淨,只是染上了血跡,蒼白的臉色因為緊張有了些紅色,因為衣著單薄整個人都在發抖。
「……明歸?」裴雁洲顯然沒想到五皇子敖明歸會出現在這裡,後面的敖星也嚇了一跳,趕忙下去幫忙。
敖明歸扶住裴雁洲的手:「太好了,我還以為是追兵……你快看看明越,他受了傷!」
敖明越在楚客出事之後就獨身潛回了羽京城,離開前留下書信說是找到敖明歸後會帶著他前去西荒,眾人都以為他已經身在西荒,卻不想到會在這地方遇見他們。
敖星跌跌撞撞來到敖明越身邊,敖明越在一邊焦急道:「他怎麼樣?」
「是什麼人在追你們?」敖星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在敖明歸身上,自己立馬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忽略裴雁洲擔憂的視線從懷裡拿出已經換了新繩子的暖玉系在身體冰涼的敖明越身上,又拿出隨身帶的藥給敖明越餵下去一顆。
副官已經派人回去通報,過來幫忙把敖明越搬上了馬,敖明歸看著胸膛起伏比之前明顯許多的人,終於放鬆些許,將事情一一道來。
原來敖明越回到羽京城之後的確找到了他,可兩人的行蹤被牆頭草奴才告到了敖明胤那裡,好不容易才脫身,敖明越也被折磨得險些丟了性命。
「幸好還有幾個從前跟著母妃的老臣願意幫我,誰知敖明胤的追兵追得那樣急。」敖明歸被敖星送上馬背,他緊緊盯著前頭顛簸馬背上的哥哥,「我們在北原邊境甩掉了他們,可北原境內的官員都是敖明胤安排的人,他們得了命令便……」
話說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敖星道:「若是不想說,就不說。」
敖明歸雖也算是見過人間冷暖,可到底是在深宮之中長到這麼大,並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人情險惡,昔日兄弟反目成仇在宮中是常事,他定然也做好了命喪刀下的準備,卻不想敖明胤殺人誅心,知道他和敖明越關係好,便讓他看著哥哥被鞭打虐..待。
「我寧願自己已經死了,」敖明歸抿著唇,精神緊繃了這麼久,一旦放鬆就忍不住委屈,「也好過看著他死在我面前。」
「現如今敖明胤那廝如何了?」裴雁洲沉聲問道。
敖明歸搖搖頭:「我看他已經快瘋了。」
不出半個時辰,剛剛回到營地的眾人就又忙活了起來,敖明越很快被送進了軍醫帳,裴雁洲帶著敖星打點好早就等著的任誠等人,正要走進軍醫帳去看看人醒了沒,還沒進去就險些撞上要出來的人,他扶住焦急的敖明歸:「怎麼了?」
「我有件事才想起來沒告訴你。」敖明歸看見他,一把抓住裴雁洲肩膀,「還記得你們在南國時遇見的那個女人嗎?」
「記得。」是尹顏的姐姐。
「她被綁走了。」五皇子急..促地喘著氣,裴雁洲知道他病情反覆,趕緊帶著人進去坐下,敖明越還沒醒,臉色卻已經好了許多。
「可知是誰帶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