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明歸搖搖頭:「不知道,但她留下的毒..藥已經被煉製了出來,據說只要沾上一點便會沒命,到時候肯定會被用來對付你們,怎麼辦?」
一人撩起帳子走了進來,臉上陰沉如水——尹顏啞聲道:「你可能描述那毒..藥是什麼樣的?我也許能制出解藥。」
「尹顏?」
「我必須這麼做,娘親教過我一些。」尹顏擋開裴雁洲的手,眼底一片暗沉:「那是我姐姐,她犯下的錯,我也得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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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狼崽的生辰!
半個月後, 裴雁洲帶兵打下了半片北原,剩下的城鎮也都在「鬧事」——由任誠帶人混進城裡去遊說,每天都有不同的領事被綁在軍營門口的樹上。
薛柏樂呵呵地給這棵見證了許多官員敗落的大樹圍上一圈保暖的破衣服, 看上去頗為滑稽,沒人想到,在敖星生辰前兩天, 這棵樹竟然開了花。
棗紅色的小花開了滿樹, 沒人說得出這是什麼花, 只猜測也許是鳥群飛過時留下的種子, 來自於哪裡已經無處追溯。
任誠跟在敖星後面已經成了一個小管事的,雖然沒有職位,也沒有晌銀, 卻樂得其所。
這也帶動了許多自願加入的青壯年, 這支小隊伍也終於有了樣子——他們性格各異,有人沉默寡言,也有人臉上總帶著笑,常常能看見黑衣人帶著他們習武練功, 有人認得那是敖星的影衛,平時不見人, 卻被安排了來教訓新兵。
「他們很適合練影衛的武功。」裴雁洲知道這其中緣由, 這群壯漢沒有任何基礎, 只有一身蠻力, 影衛輕盈無聲的功夫只需要稍加修改, 就能揮舞出虎虎生風的拳頭。
敖星拉著他的手正偷偷摸摸往軍營外頭溜, 聞言頭也不回道:「快點過來。」
「你明日真的不在營中過生辰嗎?」裴雁洲抓緊他的手, 這會兒已經是黃昏, 北原的傍晚在二人頭頂撒下一片細細柔柔的霞光, 「到底是要帶我去哪裡?」
兩人一前一後地踏過已經開始開裂的冰封溪水,又繞過一座小山坡,最後停在一個山洞前,敖星驕..傲地挺起胸:「我才想起來爺爺從前帶我來這裡打獵的時候,在這裡住過,沒想到這裡一切都沒怎麼變。」
裴雁洲驚訝地看著山洞裡兩床被褥整齊放在一層薄薄的紗布下面,敖星把被子打開一抖,竟然一點灰塵也沒有。
「那個時候我還小,爺爺帶著我過來打雪兔。」敖星從山洞裡面拿出一把長弓,樣式普通,可那根弓弦卻是用最好的材料製成,敖星握著這把弓試了一下準頭,正好得心應手,他笑著對身後的裴雁洲道:「走,我帶你去打獵。」
「敖星。」裴雁洲拉住他,「你……」
「我沒事,我已經想明白了。」敖星知道他想說什麼,「爺爺不可能陪我一輩子,我總是會變成獨身一人的。」
生死不過是時間和方式的不同,楚客選擇用自己的死教會敖星這些,他解脫了,卻也沒有想要將小孫兒囚禁在過去的意圖。
「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裴雁洲把他擁入懷中,「對不起,這些日子只顧著外面,沒能多陪你。」
敖星將他踹開:「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裡天天需要人陪?」
少年人踩在溪水中一塊圓石上,不怕腳滑的他彎下柔韌的腰肢,舉弓瞄準了不遠處草叢邊上的一隻看上去就很肥的兔子,箭矢破聲而出,正中目標。
他站直身子,腳下卻一滑,險些跌倒在冰涼的溪水中,幸虧有人一把握住了他的腰:「小心。」
「哦。」敖星不好意思地站到一邊,跳過溪水將那還在掙扎的兔子撿了起來,扔進了身後的背簍,背後卻猛地一輕,是裴雁洲把背簍換到了他的背上,敖星還沒來得及說不用,整個人就被他單手抱了起來。
他不安地拍拍身…下的人:「你做什麼?」
「會滑倒。」裴雁洲抱著他過了岸,將人輕輕放下,背簍卻沒有要還給敖星的意思,反而更是把弓箭也接了過來,挽弓搭箭,三箭齊發,剪頭扎進皮肉的聲音在寂靜的雪林中格外清晰。
敖星應聲看去,是一隻小野豬。
「我現在相信當年敖明光為什麼找你幫忙射冬獵頭籌了。」敖星笑著攀上他的背,裴雁洲無聲笑笑,拉著他的手,慢慢走過灌木叢,去把野豬撿回來。
敖星從東島出來之後,越來越喜歡黏著自己,裴雁洲知道他表面上說著沒事,夜裡睡覺時卻時不時會到處摸摸,確認裴雁洲還在身邊才會繼續睡——有一次裴雁洲起夜,回來時敖星正輕手輕腳越過熟睡的尹顏要出去找人。
見到裴雁洲回來時,臉上一瞬間的表情變化深深刺痛了裴雁洲的心。
從驚慌到怔愣,最後化為一片柔..軟的笑意,輕輕說著「你回來了啊」,手卻不由自主拉住了他的,那一..夜直到天亮,敖星都沒有再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