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案
聞禪和韓儼同時震撼:「嚯!」
裴如凇被他倆「你小子看著不聲不響, 知道得還挺多」的玩味目光看得發毛,蒼白無力地辯解:「我也……也是偶然才知道的!」
「嗯嗯,理解理解, 都是巧合。」聞禪糊弄地安撫了他一下, 催他趕緊往下說, 「然後呢?」
裴如凇:「……然後蘇燮就不喜歡蘇衍君, 但是又沒有別的兒子,只能硬著頭皮把他當自己的兒子,父子間的關係才這麼尷尬。」
公主一向是個穩重的人, 重生以後基本上看什麼離譜的事都不會太驚訝,這還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聽說蘇家的內情, 久違地大感新奇:「那蘇衍君的親生父親是誰?」
裴如凇猶猶豫豫地瞥向她,不確定地問:「可以說嗎?」
聞禪:「不是你就可以說。」
裴如凇:「我懷疑是相歸海。」
「……」
聞禪:「啊?」
韓儼:「誰?」
「五年前, 監察御史李煥彈劾原湯山都督白施羅收留逃犯任為將官,那個逃犯就是相歸海。」裴如凇提示道,「他原本是家奴, 犯案後逃到湯山郡, 改名換姓投入白施羅麾下, 十幾年後被苦主的兒子認出來, 向御史檢舉揭發,才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
當然實際上是「深林」從中引導,將線索一件一件擺在前面, 引誘當事者逐漸深入探查, 最終順理成章地翻出舊案, 以此來遏制相歸海上升的勢頭。
韓儼皺眉思索片刻, 一敲掌心:「我想起來了,那個案子是我覆核的。告狀的人叫馮大興, 他父親馮泰與相歸海酒後互毆,被相歸海失手打死,事發後相歸海逃匿,主人家不願意鬧大,就給了馮家點錢,把事壓下去了。」
他回憶著當時的情形:「當年案發時兇手逃脫,事主不肯追究,那樁案件的詳情沒有卷宗文書可查,只能認個失手殺人。難道其中還有別的隱情嗎?」
裴如凇平緩清楚地道:「那個『不願意鬧大的主人家』,就是蘇燮。」
韓儼一怔。
裴如凇道:「我看到他的名字時很意外,因為家父與蘇燮是故交,在我的印象里,他雖有些士人的傲氣,卻不是那種仗勢橫行、不辨黑白的人。」
「他還不是嗎?」聞禪發出了真情實感的疑問,「難怪人家蘇衍君不肯跟你敞開心扉呢。」
裴如凇簡直冤得一個頭兩個大:「我當時也不知道他不是親爹啊!而且自詡家風清正的世族子弟不都是被這麼管教著長大的嗎,不信殿下問韓兄。」
「我家已經算是例外了。」韓儼難得說了句公道話,「像鍾州蘇氏這樣的名門,蘇燮就算再嚴苛,也多得是誇讚他教子有方的。」
小白花朝公主揚起臉,露出一點得色,眉間的嚴霜已經完全消融,又恢復了往日神氣。聞禪卻想起他小時候離開母親,跟在祖父身邊讀書,雖然不會像蘇衍君一樣被動輒打罵,估計也偷偷咽下過很多委屈,心頭不禁一軟:「好好好,不怪你。接著說蘇燮,他為什麼要替相歸海壓那個案子?」
「馮大興的父親馮泰是蘇家的馬夫,母親也是蘇家的奴婢,以前在蘇燮的夫人寧氏身邊服侍。我派人順著這條線繼續追查,找到馮泰的妻子李春桃,費了不少功夫,才從她嘴裡問出了一點有用的東西。」
「寧夫人與蘇燮成親三年後生下了長子蘇衍君,一年後有了女兒蘇令君,此外便沒有別的子女了。蘇燮未曾納妾,但有過其他通房,李春桃和別人私下談論,意外得知蘇燮其實有點、嗯……那方面的隱疾,她便起了疑心。」
「因為寧夫人早年遲遲沒有身孕,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問題,私下裡求醫問藥,想了很多辦法,幾乎要走投無路時忽然有喜。這孩子來得太是時候了,如果不是他,恐怕寧夫人的處境會極其艱難。」
「蘇燮調任青州後,寧夫人生下了一個女兒,而且與蘇燮生得很像,深得蘇燮寵愛。李春桃卻不信邪,一直暗中留意,終於讓她抓到了寧夫人與一個名叫海良的家奴暗通款曲。」
「那海良是寧夫人早年救下的外族奴隸,賣給寧府為仆,隨她一起來到蘇家,對她忠心耿耿。李春桃聯想到寧夫人有可能是借種生子,便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丈夫馮泰,讓他找機會試探海良。沒想到數日之後,馮泰忽然消失了一天一夜都沒有回家,李春桃四處打聽尋找,卻等來了馮泰的死訊。」=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