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之相對的，一到了對方主動向他釋放善意的情況, 他這張嘴也往往突然就會變得好像不是他的了一樣。
不論怎麼樣都就是不肯乖乖聽話。
林杭如此想著，整個人低頭坐在原地，內心之中難免有些懊惱。
懊惱自己在這種情況下, 居然也只是磕磕絆絆的跟人說了一句不習慣之後，就再也說不出其他。
只好在……
林杭這邊雖說即便是用盡了力氣，也依然還是一臉抹不開面兒的，沒法直接和他說什麼，但紀清秋卻也向來都不是什麼要臉的人。
別說是林杭這邊兒, 還磕磕絆絆地跟他說了兩句沒有了。
就算是他直接說有，說他剛剛所猜不錯，他就是覺得自己不夠C，也就討厭自己的性格。
紀清秋都照樣有辦法厚著臉皮的打蛇隨棍上。
只可憐的一旁的林杭，直到現在都還依然堅定的相信著，紀清秋他是個盡職盡責又高冷嚴肅的正經人。
「不習慣什麼？是不習慣之前透過屏幕一直看著的偶像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還是說……」
「你如今也才剛入隊沒有多久，所以一時間也還不習慣曾經的偶像，突然之間離你太近啊？」
紀清秋說著，還有些得寸進尺的又將整個身體全都往林杭那邊緩緩地探了一點兒。
直等到林杭那邊頂著一雙紅得近乎滴血的耳朵，轉頭看著窗外逐漸亮起來的展展街燈，整個人都有些略顯侷促地點了點頭，默默地說了一句。
「都……都有。」
他才終於緩緩地支起了身子，一邊略微有些戀戀不捨地按下了車子的啟動鍵，一邊以一種極盡溫柔的語氣對人說了一句。
「不習慣是嗎……好的，我知道了。」
紀清秋那邊只笑著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真的好像一切都只在這一秒，就被人全都揭過了一樣的，轉頭專心致志的開起了車。
從頭到尾都沒有再跟他主動說任何話。
反倒是林杭這邊，看著態度只一瞬間便直接冷下來了的紀清秋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你……」
「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
車內，林杭是打算問紀清秋是不是自己剛剛對人的態度不是太好，讓他覺得有點下不來台，也對自己稍稍有點失望了。
卻不想他這邊才剛心懷忐忑地開口說了一個「你」字，紀清秋那邊就直接一臉溫柔地笑著問了他一句。
「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會讓你覺得有些太越界嗎？」
林杭：「……」
那一瞬間，紀清秋只覺林杭整個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原本才剛剛恢復正常的耳廓，只一瞬間便又染上了些許紅色。
甚至都不用特意轉過頭去看，都能在林杭身上感受到那種濃濃的不安感。
而對方身上這種極其不安的氛圍，也是看得紀清秋忍不住的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本想趕在這時再補一句。
不想回答也沒關係，按照你舒服的節奏一步一步來就可以。
卻不想他這邊還沒等開口，林杭那邊就直接低頭紅著耳朵，有些略顯不自在的說了一句。
「之前在網吧看場子的時候，和周圍的那群網管學會的。」
這一次反倒是該輪到主動發問的紀清秋愣了。
畢竟……在此之前，紀清秋只知道林杭家裡的情況，卻不知道他在離家之後到底又都經歷過一段怎麼樣的生活。
可即便如此，紀清秋卻還是故作輕鬆地繼續笑著與人說道。
「那你現在的這個發色……也是在那個時候染的？」
「嗯。」
林杭說著看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街燈，整個人好像反而還因為紀清秋的態度，而有些稍顯放鬆地默默點了點頭，自嘲般地笑著說一句。
「我那時候才十六歲，還沒成年，完全就是傻逼一個。」
「長得又明顯比周圍的其他網管都要小不少，所以也就經常有客人因為這一點，專門趕在我的班上過來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