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問王大巴:「你們搶來的錢呢?」
王大巴欲哭無淚:「花了。」
「花哪兒了?」
王大巴結結巴巴回答:「就,東花花西花花,姑娘,你別聽外頭的人胡說,我們真沒搶到多少錢,就咱這地方偏僻的,平時連個鬼影都沒有,一年到頭也搶不到一百兩銀子,夠幹啥的?」
「一百兩你還嫌少啊?」乸婆唏噓,「尋常人家十兩銀子都夠過一年還多了,莊戶人家怕是種一年地,到頭了也存不住十兩銀,你倒好,一百兩的銀子還嫌少。」
「做土匪做到你們這地步,確實是該反省。」俏姑看著破破爛爛的山寨屋頂,下雨不知道會漏成什麼樣子。「跟那個什麼紅楓寨、綠木寨差遠了,人家地底下的銀子少說也有幾千兩,你們,呵,全是銅板,還裝不滿一個罐子。」
對俏姑來說,剿滅土匪寨子最大的樂趣就在於翻找他們藏錢的地方,靠著當年混江湖的身手,甭管土匪頭子們把銀子藏在哪兒,又設下多少陷阱機關,都別想逃過俏姑的雙眼。
她剛才提到的紅楓寨綠木寨,光銀子不算大頭,還有成箱成箱的金銀珠寶,紅楓寨的大當家光是小妾就養了幾十個,每天左擁右抱好不快活,當然,從此以後他可能只有做夢的時候才能回味一下往日輝煌了——如果他真的還有時間去做夢的話。
王大巴頓覺受辱,很是有骨氣地說:「屎可殺不可辱!有本事就一刀宰了老子!不然等老子騰出手的,非弄死你們不可!」
「喲,還學會句新詞兒了。」俏姑笑嘻嘻地抓住王大巴的頭髮晃了晃她腦袋,「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呢,有兩條路,第一,跟我們走,第二,跟我們走。」
王大巴用她那不靠譜的小腦袋瓜想了想,謹慎詢問:「有啥區別?」
俏姑想了想:「就是橫著走跟豎著走的區別。」
橫著走那是螃蟹,王大巴想,「當然是豎著走。」
乸婆找准了一塊破掉的屋頂,發出一枚鳴鏑,結果她們的人還沒到,一群最大年紀不超過十歲的小蘿蔔頭先到了,手裡握著看起來勉強能稱之為武器的樹棍掃把,為首的小孩繃著小圓臉虎視眈眈,瞪著這三個不速之客。
「石、石頭!石頭!」
氣喘吁吁的呼喚聲從小蘿蔔頭們身後傳來,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姑娘喘得跟拉風箱似的,好不容易跑到門口,彎著腰兩手撐著膝蓋,「你們,別、別衝動!」
名叫石頭的小圓臉把手裡的樹棍揮舞的虎虎生風,指著坐在大當家寶座上的無名:「呔!你給俺下來!那是大王八的位子!不許你坐!」
王大巴弱弱地糾正:「是王大巴,不是大王八。」
石頭完全沒聽到,還對著無名威脅:「你快點的!不然等會老子揍扁你!你就是哭也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