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沒忘記來這趟的目的是為了尤尚食,於是把手裡那雙鞋子交給胡嫻妃身邊的宮人,自己則一路小跑到尤尚食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又在心裡把蕭琰母子罵了一頓,神經病!自己滿肚子壞水算計人不成,還反過來責怪她們!
真是完全不把宮人的命當命啊。
尤尚食跪了少說五個時辰,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樊珈把她架在自己肩頭,走出萬真宮後還窩了一肚子火,但她忍住了,等回到住處,把尤尚食的褲腿往上一卷,天,兩個膝蓋又青又紫,腫了好大一圈!
樊珈都要氣死了,她一邊給尤尚食抹藥一邊抱怨:「這跟說好的不一樣,明明是我做的菜,您怎麼幫我出頭去了?要罰也是罰我才對。」
今天本來她是要去壽宴上看著的,尤尚食說她負責食單得留在尚食局,樊珈犟不過她才答應下來,現在想想,尤尚食分明是早知道曹妃會為難人。
尤尚食皺眉:「輕點兒。」
樊珈沒想到她不僅不反省,竟還敢對自己大小聲,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抹藥的力度重了三分,尤尚食倒抽了口涼氣,疼得臉色發白,樊珈自己又後悔了,連忙給她膝蓋吹氣,可能是氣的,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原因,從得知尤尚食出事到去找胡嫻妃,再到大鬧萬真宮,回到尚食局,一路上樊珈都很堅強,這會兒卻隨著尤尚食那口涼氣,眼圈一紅,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從她穿越至今,對她好的人有很多,但要說誰最照顧她,誰最面冷心熱,那只有尤尚食。
特別是在喬尚食離宮後這段時間,樊珈敢說,這個皇宮唯一能讓她留戀的,也就是尤尚食了,因為有尤尚食在,她才覺得皇宮生活不是那麼枯燥乏味,令人抓狂。
尤尚食嘆了口氣,給她擦眼淚:「受罰的是我,你哭個什麼勁兒?」
樊珈繼續哭。
「咱們雖是女官,說到底,也依舊是奴婢,主子們想罰便罰,又要給什麼道理?」尤尚食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力不如人,有時難免落於下風,這並不代表著我輸了,還是說你覺得我被曹妃娘娘責罰,讓你感到很丟臉,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也就此坍塌了?」
樊珈搖頭,帶著鼻音道:「你超厲害的!」
尤尚食莞爾:「那就是了,其實我敢這麼做,也是相信你能想到法子救我。」
樊珈沒想到自己還被寄予厚望呢,她有點懵,抹了把眼淚:「真的假的,那你不早點跟我說?我也不至於那麼慌啊!你不知道我去找胡嫻妃的時候,我都覺得沒戲了,可能幫不到你了。」
尤尚食:「……」
雖然心累,雖然不用她幫忙自己也能順利脫身,但誰會忍心如此打擊一個為自己著想的小可愛呢?是以尤尚食伸手輕撫樊珈狗頭:「我看你啊,是大智若愚,到了關鍵時刻必有急智,你這不是很好的幫到我了?而且,還將九殿下的事情給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