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珈聽她這話里似乎有點別的意思,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呢,便已恢復好奇天性:「鬧大了……是要怎樣?」
尤尚食不答反問:「你知道那位離開前,為何不說讓你去找索豐嗎?」
樊珈搖頭,要不是想起無名的話,她第一時間就會去找索豐求助,不管怎麼看,吃了她們尚食局很多東西,來往還算密切的奚官局內令,都比胡嫻妃要靠譜。
尤尚食眸色淡淡:「因為他的末日要到了啊。」
第256章 第十朵雪花(二十五)
五年來, 尚食局跟奚官局關係不錯,在宮裡,「不錯」就意味著沒有衝突——至少沒有明面上的衝突, 不像一直想要見縫插針的外膳房, 幾乎將敵意寫在臉上。
但要說多麼親密, 那倒也沒有,自從無名被送去滄瀾山行宮, 索豐便很少再來尚食局用膳,偶爾差使富貴來跑個腿,樊珈覺得他並不是很重口腹之慾, 或者說對食物的欲望, 在索豐這種人身上是最容易被克服的。
說起來,樊珈真正意識到尚食局跟奚官局不是一路人,正是索豐及富貴等人對於宮中死人的態度。
那些無辜的、鮮活的、年幼的生命, 除卻真正犯事的,有多少人是因為生病得不到救治、主子發怒被當作出氣筒、或是某些原因被推作替罪羊而慘死?甚至於一些宮人受罰的理由在樊珈看來可笑至極。
行禮時不夠規範,失手打碎了一個花瓶, 給娘娘梳頭時弄斷了幾根青絲——
樊珈甚至覺得自己能在皇宮辦個花式死亡大賽,票選最無厘頭的死亡原因。
宮人們生老病死皆由奚官局負責, 小秋葉如果能得到及時救治,興許也有活下來的機會,醫婦為什麼難請, 奚官局內令會不知道?
他知道, 但他不在意, 宮人就像那地里的韭菜, 割了一茬還有一茬,永遠是最沒有價值的, 死幾個低等宮人算得上什麼?草蓆一裹扔出去,還有誰會活著回來索命不成?
樊珈能夠理解強權下普通人的無能為力,因為她自己能力有限,同樣處於矛盾的痛苦中,在這封建王朝活得越久就越清醒,她永遠無法被這腐朽陳舊的制度同化,所以她無法接受手中有權卻麻木不仁的人,不願意跟他們打交道,更不願意做朋友。
眼下聽尤尚食說索豐要遭殃,按照宮中慣例,一棵大樹倒下,其餘依附它而生的草木也會枯萎,無論由誰接管奚官局,必然都會大換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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