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獨一無二的利器,只是隨意的一時興起。
一進門陳姑姑便退下,兩邊太監將宮門掩閉,了了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下,之前來時,沒覺著昌平宮有這麼熱,按說眼下剛剛入秋,遠不到燒地龍的時候。
殿內無人說話,憑藉敏銳的聽覺,了了聽見了棋子落下的聲音,她循著聲往內殿走,轉過屏風,便看見帝王正與人下棋。
不算冷的天氣,那人卻裹著一件厚厚的大氅,時不時還咳嗽兩聲。
了了走到棋盤邊,毫不意外,與帝王下棋者並非外人,正是兩個時辰前她剛見過的,臥床不起還要為駙馬遮掩惡行的大公主。
她的臉色一如既往的不好,透著不健康的蒼白,但瞧見了了後卻笑了。
正要說話時,了了取過一枚大公主的黑子,啪地一聲按下,棋局頓時逆轉,原已落了下風的黑子搖身一變,直接後來居上。
帝王道:「看你整日遊手好閒不學無術,棋術倒不錯。」
大公主失笑:「阿娘說的,好像您陪巍鈭下過棋一樣。」
帝王可沒那麼多閒情逸緻,她日理萬機,根本沒工夫應付小孩子。
雖然了了還沒見過另外兩位一母同胞的皇兄,但無論大公主還是二皇子,都稱呼帝王為聖上或母皇,然而此刻在昌平宮內,大公主卻叫帝王「阿娘」。
宛如尋常人家的稱呼,並不激動也不熱情,因為在細水長流的日子裡,早已成了習慣。
大公主到底是母女三人中脾氣最好,秉性也最溫柔的那個,大抵是因為病痛纏人,情緒若是時常高漲容易動怒,恐怕要更加短命。
她主動對了了說:「是阿姐不好,妹妹大人有大量,可否原諒阿姐這一回?」
了了的確很不高興,但跟大公主關係不大,因為她在去了公主府後就察覺到了異樣。大公主的好脾性是出了名的,可公主府的下人卻個個訓練有素,無一逾矩,惟獨熬藥的侍女結結巴巴不會撒謊,未免顯得矛盾,就好像是故意招惹萬姑姑派人去查看一般。
要知道從了了進了大公主的房間再到離開,屋內所有侍女,一個抬頭的或是有小動作的都沒有,情緒十分內斂,毫無泄露。
很難讓人想像被侍奉的大公主居然是個為了駙馬腦子不清醒的人。
帝王輕輕哼道:「平安,你還沒瞧出來?她哪裡是在生你的氣,分明是對我心有不滿。」
說完瞥了眼了了,問:「你還有理了?」
小公主最沉不住氣,她到現在都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只知道母親跟姐姐有事情,而且是很大的事情瞞著自己,她完全融入不到其中去,頓時又是委屈又是傷心,也就是她現在沒有身體,無法與母親和姐姐溝通,否則非滾地大哭不可。
沒等了了開口,帝王淡淡地說:「你如此弱小,又不肯上進,受人欺瞞也是理所當然。如今欺瞞你的是我,日後可就不好說了。」
小公主更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