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詹明德才知道,那少男名叫阮酥,成績在學校里僅次於她,這人來頭不小,他曾祖父曾在朝為官,並於京城置辦了產業,其祖父也是京官,然而如今的大曜,男官地位多艱,為避災禍,阮家舉家搬遷回了祖籍,只留阮酥父親一人在京。
如此家世,自幼所見所學,便超出偏院小鎮的孩童,阮酥也沒有令祖父失望,成績十分優異,奈何學校里偏偏出了個詹明德。
一個鄉下長大的泥腿子,別說京城,連府城都沒去過的小土包,竟能次次考試壓他一頭!
阮酥可是被祖父親自帶在身邊教導的,哪怕是在京城的男子私塾讀書時,也無人勝得過他,結果到了鄉下,卻輸給個窮丫頭,是以每次見了詹明德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氣性極大。
不僅如此,許是天高皇帝遠的緣故,阮酥時常在學校里發表一些大膽言論,抱怨朝廷不公,打壓男官,害得他們難以出頭,實際上他們根本不比女人差。
距離男人掌權僅過百餘年,他會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據說在阮家,女子都得單獨在小桌上吃飯。
「不過這些都只是傳言啦,阮家不怎麼跟人打交道,反正我也沒見過。」林承嗣聳肩,「但我覺得應該錯不了,他們家清明祭拜先祖,居然讓男的去!」
詹明德默默地聽著,沒說什麼,她沒興趣跟阮酥敵對,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不想出手對付阮酥,阮酥反倒先來針對她了。
大概是聽說這幾次隨堂小測驗,詹明德成績起伏頗大,他覺著自己壓過她的機會來了,月考前特意來下戰書。
「這回你要是考不了第一,就自己識相退學,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詹明德很是匪夷所思:「我為什麼要跟你打這種賭?」
她這幾次沒考好,是因為她拒絕讓一號代為答題,但她的進步也很明顯,挑這種時候來下戰書,這阮酥未免太惡毒了點。
阮酥:「你不敢了?」
詹明德:「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阮酥:「你就是不敢!膽小鬼!」
詹明德:「你說是就是吧。」
她說這兩句話全是出自真心,阮酥怎麼想她又不在意,愛咋咋地唄。誰知阮酥硬是被氣紅了眼,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不讓走:「你沒答應我,你不許走!」
「喂喂喂!」
林承嗣跳出來主持公道。「女男授受不親啊!像你這種要強的男的,以後肯定很難被賃出去,你不是在想花招故意吸引明德的注意力,好逼她對你負責吧?啊你怎麼這麼有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