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頭在人前可會裝了,實際上他可沒有看起來這么正經,黃土埋半截了,還偷看過婦女上廁所,一點臉皮都不要,也就是他跑得快,再加上耿振業當兵,不然早讓人打個半身不遂了。
他一看見王白菜就笑麼呵呵的:「白菜啊,不是爹攆你,你說你這麼年輕,非要賴在婆家幹啥呢?回娘家去,再找個好的不行?咱家困難啊,振業幾個侄子都長大了,家裡住不開,爹這都是為你好,你說你咋不懂,還要尋短見呢?你這讓村里人怎麼看咱家啊!」
別說,這話講得還真讓院子裡的村民們覺得有道理。
王白菜做不來那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兒,也不屑於流眼淚同耿老頭比誰更虛偽更會哭,她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氣質,沉靜、理智,像水,既柔且剛。
「大隊長。」
按照耿老頭對王白菜的了解,她膽小嘴又笨,因為生了個女娃一直在家裡不敢大喘氣,他這麼一說,她要麼哭要麼答應,結果她根本沒搭理自己,卻跟大隊長說話了。
屋子裡照顧溺水娘倆的婦女們紛紛走出來,加上院子裡滿滿當當的人,少說得有三十來個,王白菜緩緩開口:「我到老耿家年份也不短了,這些年我是啥樣的人,鄉親們肯定知道。」
「對,白菜可勤快了,又能幹活,一天能拿滿工分呢!」
「手腳也麻利。」
要說王白菜這個兒媳有哪裡不好,就是耿老頭這種老壞吊都沒法昧著良心說假話,可誰讓她是個寡婦呢,還是個只生了個女娃的寡婦,不把她趕走,還留下來等過年啊,那多晦氣!耿老頭還盤算著用耿振業的撫恤金,給他最愛的小男兒在縣城買份工作呢。
聽完了大家的認可後,王白菜又說:「以前我覺得我沒有家,所以到了老耿家,我怕讓人趕走,就拼了命的幹活,一家人的飯我做,一家人的衣服也是我洗,但各位瞧瞧我的手。」
她伸出雙手,捋起破爛袖子,這雙手臂真的,一丁點兒的肉都找不出來。饒是現在大家都困難,吃不飽穿不暖,也沒有說誰能瘦成這個樣子的。
「耿振業剛死不到兩個月,他爹就想趕我走,老耿家更是瞧不起小丫,說她是個賠錢貨。」
其實罵小丫是賠錢貨這一點,王白菜是猜的,他們肯定罵過,就算沒罵過也無所謂,反正沒人能證明他們沒罵。「不是說女男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怎麼到了我們娘倆這,就成了要給掃地出門的拖油瓶了?」
耿老頭一聽這指控就急了,「白菜你可不能喪良心啊!你——」
王白菜聲音沒有他大,但她自有一種令人難以忽視的氣場,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注意到她,並認真聆聽她說出的每一個字眼:「我是沒見過天底下有這樣的爹,耿振業屍骨未寒,他就要把耿振業的媳婦趕走,還說什麼讓我回去嫁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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