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剛剛她輕而易舉地處理了四個男人,她的臉上也看不出絲毫憤怒或厭惡的表情,似乎在她眼裡,這些人比塵埃還要渺小,之所以會被她收拾,純粹是因為他們太過越線,冒犯到了她。
耿老頭疼得滿頭大汗,想招呼老婆子跟兒媳們出來,嘴剛張開,王白菜就跟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拿鋤頭懟了進來。
這小鋤頭雖然是小鋤頭,但並不細,王白菜阻止了耿老頭開口,對茅草屋裡的了了說:「出來把手洗洗。」
了了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她並不信任王白菜,也不認為對方有幫助或保護自己的必要,因為她從沒有依靠旁人的習慣,生死自負,所以王白菜把她放回茅草屋並開始動手後,了了便抓了兩把土在手上,不管是誰進來,她都有自信能灑中對方眼睛。
這點時間足夠她自保了。
誰讓她揮不動另外一把鐵杴,還很可能被敵人奪走。
但只要對方暫時失去視野,她就可以把人往右邊推,這樣對方就會踩到她剛製作的粗劣機關,一腳下去鐵杴拍腦門,非死即傷。
就算公安上門,調查結果也只能是死者自己倒霉。
不過……好像完全沒有機關的用武之地了。
了了走出茅草屋,是這樣的,她根本不用開門,因為門縫破到她這樣瘦小的外形可以直接擠出來。
耿老頭父男四人通通失去行動能力,王白菜轉而走向茅草屋,從裡頭找出兩捆草繩,跟綁螞蚱似的,把這四人串到了一起。
期間耿老大家的男娃見自己爺爺跟爹受欺負,還是受家裡最隱形的三嬸的欺負,跟小牛犢子一樣扎出來就要打王白菜,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
別看王白菜對了了很溫柔,但這是分人的,像這種滿嘴噴糞的小孩,她頂多是收斂一些力道,可不會任由他罵。
小男孩嘛,多半是挨揍挨得少了,知道痛就知道懂事。
看到耿老大家的男娃被揍得嚎啕大哭後,耿老二家跟耿老四家的男娃嚇得瑟瑟發抖,這時候他們不像平常瞧不起親奶親娘,還對她們吆五喝六的了,全躲到了女人身後,耿老四家的更是把姐姐推到自己身前,這樣三嬸打人,就不會先打他。
小女孩又怎麼會不怕呢,但她不敢躲也不能躲。這種勇敢並非天生,而是在後天的一次一次欺凌中被迫生成的,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不擋在弟弟前面,會被教訓得更厲害。
王白菜又不想把老耿家所有人都揍一遍,她的體力目前還不支持她這麼做。
了了洗完手就站在水缸旁邊,王白菜回頭望了她一眼,輕輕踢了踢哭得跟死了爹一般的小男孩,他叫什麼名字她還不知道,不過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了。
「去燒水。」
小男孩真是被打怕了,立馬知道聽話,可他在家連灶屋都沒進過,哪裡會燒?王白菜便很有禮貌地問耿老大——他的雙手目前還能自由活動,算是受傷最輕的了:「可以去幫忙嗎?」
耿老大敢說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