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昂隨意地摸了一把額頭,拉開車門上了車,「只是低燒,先過去。」
曾文光也趕緊坐上副駕駛,「什麼只是低燒,趕到倫敦坐飛機的時候要不是緊急輸液,你那個體溫根本沒辦法上飛機,發燒只是暫時被壓制住,現在又開始燒了,病情只會更嚴重。」
祁昂一向挺直的背都疲憊地靠在了座椅上,他斜歪著,手肘支起勉強撐著腦袋,聞言,掀開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前座的曾文光,「文光,白洋發消息說不準備和我訂婚,而且以後不再聯繫,拉黑了我所有的聯繫方式,如果我再不做點什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曾文光沉默了。
「二十年了文光,白延陸是唯一的線索,當年的那塊翡翠打成的一條手鐲,那天就戴在白洋的手腕上……」祁昂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就算用盡一切辦法,他也要取得白延陸的信任,而白洋是唯一的突破口。
白洋他們在流浪動物救助站呆了一天。
救助站在雲港大學一路往北,直到即將出雲港地界的郊區,一片不高的山丘上,離海邊只有十來公里路,站在建築門口就能看到遠處的海。
救助站周圍基本都是被承包的經濟林,種著桃樹還有梨樹,救助站是方圓幾公里唯一的建築物。
之前的負責人為了救助這些流浪動物散盡家財,但最後還是撐不下去,就要放棄的時候,白洋在四年前出面,出資接手了這裡,並雇了原來的負責人繼續當站長。
為了提供更好的救助條件,他們翻新擴大了犬舍貓舍和辦公區,還高薪招了新的員工和獸醫,給他們交五險一金,現在救助站一共有工作人員十二個,除了獸醫和站長,其他的都是附近鎮子裡四十歲左右的阿姨和,就負責照顧貓貓狗狗,給他們餵食洗澡。
白洋去之前還和陳星燦去超市買了幾隻雞和牛羊肉,午飯和晚飯都是在這裡的大灶台做的。
田站長今年五十多,之前也算是小有成就的商人,如今已經是個合格的大廚了,十五個人坐滿了餐廳的大圓桌,熱熱鬧鬧地就和一家人一樣。
「我女兒還讓我辭了工作去她那,我才不去,這個工作薪水又高,就是照顧這些毛孩子,我喜歡得很,自在得很。」
「對啊,我女兒今年上高中住校,她爸出去打工了,我反正也是一個人,在這裡幹了兩年,我女兒上大學的錢我都攢出來了。」
阿姨們絮絮叨叨說著家長里短,叔叔們則說著犬舍貓舍里毛孩子的狀況,白洋吃著自己的飯默默聽著,情緒出奇地平靜。
「對了,白老闆,你要常來啊,這次都快兩個月沒來了,嚇得我們以為救助站開不下去,我們要失業了。」
白洋放下碗筷,「不會,開學有點忙。」
她說了好幾次讓他們叫她小白就好,可是叔叔阿姨不肯改口,最後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雖然她話少又冷冷的,但絲毫沒有抵擋住阿姨們的熱情。
「白老闆啊,你人長得漂亮,學歷又好,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白洋腦子裡閃過祁昂的臉,怔怔地搖搖頭,「沒有……」
阿姨立馬來了興致,「哎呦,我跟你說啊,你別看我這樣沒什麼文化,家庭條件也一般,但我有個遠房的外甥,條件好的嘞,高大帥氣,留學海歸,和你是絕配啊。」
白洋擺擺手,「不用了,我暫時不準備談戀愛。」
「不談戀愛那就交朋友嘛,認識了以後,感情可以慢慢發展的嘛。」阿姨很真誠,「不瞞你說哦,我一開始看到你的樣子,也覺得不太靠譜的,說了你不要見怪,就感覺你的穿衣打扮看上去不太像個好人,但現在我完全不這樣想了,說明什麼,說明人就是要相處的呀……」
阿姨說個沒完,白洋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怎麼應對,旁邊的陳星燦嘴裡咬著雞腿看著好戲,笑得賤兮兮的。
白洋微微一笑,「阿姨,我不急,你看你有沒有外甥女,介紹給陳星燦,她想找女朋友。」
阿姨果然轉移了注意力,「小陳啊,雖然長得是很帥氣,但畢竟只是個保鏢,你月薪多少啊,有沒有五險一金啊?」
陳星燦還是第一次被阿姨嫌棄,他聲音艱澀,「兩萬,有五險一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條件有點拿不出手。
雖然這只是他明面上的薪水,實際上白延陸待他不薄,給了他一些乾股,每年分紅也有一兩百萬,他平日裡都和白洋一樣,用的是白延陸的副卡,自己又不花什麼錢,幾來,也是個千萬富翁了。
「薪水還不錯,有沒有房子和車啊?」
「沒房,有一
輛摩托……「房子住的是白洋的,摩托車是兩百多萬的定製布加迪,是他二十歲生日的時候白延陸送的。
「那不行的呀,這個條件可是很難找到好的對象的。」阿姨聽了都直搖頭。
白洋默默看著,低聲道:「果然一齣好戲,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