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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對視一眼,片刻之間,殺氣湧現,「那留不得你了。」

景珩站到許妙愉身前,手握長劍,冷聲道:「我說過,要傷她,先過我這一關。」

幾人怒目而視,看著他手中的長劍一時不敢上前,還是那中年人冷靜,率先收起兵器,沉聲道:「景兄弟,我們也不想和你為敵,只是——」

他沉吟片刻,似有顧慮,不曾將話說完。

景珩忽然一笑,英氣的臉上竟帶著一絲痞氣,「只是那人根本不是什麼鴻臚寺少卿于澄,而是吳王宣朗,你們擔心她會忠於皇權選擇告發?」

說罷,不顧許妙愉的驚訝,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又摟住她的腰,將兩人的親密顯露無遺。

中年人眼中警惕愈盛,「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景珩漫不經心地答道:「一個文官,身邊怎麼會帶有這麼多士兵,還有那個鄭參軍,下屬怎麼會自稱老奴,早在驛館之中,我看他舉止,就猜到他是個宦官,宦官為侍從,又在這種時候來長安城,除了吳王,還能有誰?我說的對嗎,盧將軍?」

若說頭兩句話只是讓人感嘆他的敏銳,那這最後一句就是讓對方臉色大變了,「你……」

景珩道:「你們試圖偽裝成長安口音,可惜學藝不精,輕易就能聽出是南方口音,再加上叔叔與侄子,侄子是少主,卻沒人聽他的,又一心要殺了吳王,只能是近來被吳王征討的端州叛軍了。我只是沒想到,盧將軍你不去收攏殘部,卻以身犯險跑到長安城來刺殺吳王,這可不是理智的決定。」

許妙愉聽到這裡,也反應過來,這個中年人就是近來在端州叛亂的盧嘯義的弟弟盧嘯雲,而那個意圖對她不軌的青年,則是盧嘯義的兒子盧文元。

她曾聽兄長說盧嘯義義薄雲天,善待百姓,端州百姓多歸附於他,沒想到卻有個如此好色草包的兒子,看來虎父犬子才是常態。

盧嘯雲看著他們,神情陰晴不定,那盧文元倒是一臉憤懣,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沉得住氣了,不發一言。

許久之後,盧嘯雲終於笑了,「景兄弟少年有為,在下佩服,既然如此,我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明日一早,我等就離開這裡,就算這位姑娘要告發我們也無所謂,但今晚——」

景珩沉思片刻,手臂用力,迫使許妙愉與他更加親密無間,他低頭笑道:「今晚我和她同處一室時刻監視著,如何?」

許妙愉剛鬆了一口氣,又聽到景珩的話,俏臉立刻通紅,但這時她也不敢反駁,只能無奈道:「我的確沒想過要告發你們。」

她怎麼說盧嘯雲不關心,有了景珩的承諾,盧嘯雲才敢放心。

時候不早,也是該休息了,盧嘯雲目送兩人進了原本許妙愉的房間,又留下兩人在外監視,這才回了暗道。

進得屋內,門窗一關,景珩立刻放開了許妙愉。

纖細的腰間還殘存著他掌心的溫度,他本人卻已經躲出了老遠去,許妙愉撇了撇嘴,心道:「就這麼討厭我嗎?」

但現在可不是糾結這些兒女私情的時候,景珩退,她便進,很快將景珩逼到了角落裡,景珩無奈道:「許小姐,男女授受不親。」

許妙愉眨了眨眼睛,很快眸中閃爍著淚花,她垂淚傷心道:「今天你屢次三番親近於我,這時候卻來說男女授受不親,是要始亂終棄嗎?」

美人梨花帶雨,總能惹人憐愛,除非眼前的人鐵石心腸。

不巧,許妙愉面前就站著這麼一個人,起初,景珩面容上閃過一絲窘迫,但很快,那絲窘迫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嘴角的一抹笑意。

他靜靜地看著許妙愉,好像在等待什麼。

不出片刻,許妙愉將淚一抹腳一跺,嗔怪道:「你好沒意思。」

景珩無所謂道:「這裡就我們兩人,我可沒興趣繼續陪你演戲。」

許妙愉美目覷著他,雖然纖長的鴉睫上還掛著淚珠,言語間間卻沒有半點兒委屈,反而揶揄道:「什麼演戲?我又沒有說錯,剛才牽我手摟我腰的是不是你?非要和我共處一室的是不是你?我們孤男寡女待一晚,傳出去吃虧的是我好不好?」

她越說聲音越低,人也慢慢靠近他,仿佛是情人間的呢喃低語,近得抬手便能觸碰到她發間的珠釵,那珠釵在燭火的照耀下閃爍著璀璨的光彩,猶如她明亮的眼眸。

景珩晃了晃神,她的問題句句尖銳,他卻無法反駁,想到她本就是無辜被牽連,擔驚受怕至今,眉眼不禁柔和下來。

他正欲開口,許妙愉素手抬起,似乎是要觸碰他的臉頰,但又停留在了頸項前。

下一瞬,冰涼的觸感自喉嚨處傳來。

第14章 信任

窗外似乎又起了風,吹得樹枝驚顫。

許妙愉屏住呼吸,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人,手中的物體冰冷刺骨,她的掌心卻不禁冒出了汗,泛白的指節昭示著她的用力,用力到手都在微微顫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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