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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長了,許妙愉也納悶起來,這少年早上說起父親時的神情不似作偽,那怎麼也該愛屋及烏對自己尊敬才對,怎麼反而時常冷眼打量,倒像是有仇。

她有心試探,接著他的話說:「你怎麼知道一時半會兒出不去了,剛才守城的官兵可是答應了我很快道路就能暢通。」

少年道:「這些流民動作整齊,前面的倒下了後面又很快補上,一波接著一波,分明就有人指揮,可不是普通的烏合之眾,我看城門處這點兒兵力,遲早被突破。不過他們也是倒霉,偏偏趕上我們出城,誰敢得罪未來的皇妃,縣令那老小兒一定正在加緊調派人手過來,等縣令的人到了,他們就沒還手餘力了。」

說這話時,少年臉上頗為自得,有幾分炫耀之意。

許妙愉心下暗道,他知道得不少,實在古怪。

但再古怪也果然不過是個孩子,仍有少年心性。

想到這裡,她向少年盈盈一笑,眼波流轉,「這我倒是沒有想到,多虧了你提醒,紫蘇,你去吩咐一聲,叫我們的車馬都往邊上挪一些,不要擋了縣令的道。」

少年見到她的笑容,怔了一怔,臉色遽變,黑著臉慌亂地扔下一句「無聊」,毫無徵兆地跑開了。

此時紫蘇尚未下車去,見狀不由失笑,「他臉皮倒是薄。」

然而許妙愉卻將珠簾一放,在珠簾的晃動聲中陷入了沉思,對紫蘇的話置若罔聞,紫蘇也沒在意,下去吩咐完諸人,又重新登上馬車。

她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外面就響起了由遠及近的馬蹄聲,一群身著鎧甲的精銳騎兵從城內疾馳而來,為首的人一身官服,文官打扮,正是宣城縣令。

正如少年袁之所言,有了精銳騎兵的加入,城門處的對峙呈現一邊倒的態勢,流民再無反抗之力,四散而逃。

與此同時,縣令也來到了許妙愉的馬車前,先表達了一番來遲的歉意,然後話音一轉,竟要這些騎兵護送許家的隊伍去長安。

許妙愉固辭不受,縣令堅持不懈,如此往復三回,許妙愉終於鬆了口,於是浩浩蕩蕩的隊伍又添數人。

馬車重新啟動,駛入曠野之中,一直到晚上,在野外的河邊紮營休息。

侍從點起篝火,丫鬟鋪好營帳,許妙愉坐在隊伍正中央的火堆旁,少年袁之坐在稍遠的火堆旁,正和身邊的丫鬟僕從說說笑笑。

短短半日,他就已經和其他人打成了一片,加上小小漏了幾手,幫人看了看頑疾,立刻在丫鬟僕從中贏得威望。

秦苒在許妙愉身邊坐下,聽到不遠處的嬉笑聲,不由得凝神看了一會兒,出發之時她已經聽說妹妹找帶來的大夫是個少年,如今一瞧果然不假。

宣城縣令的騎兵在周邊巡邏警戒,腰間佩刀隨走動發出鏘然響聲,聞言無不膽寒。

雖然他們是奉命來保護,秦但仍然感覺到不適,她低頭看一眼女兒安靜的睡顏,不禁有些擔憂:「妹妹,他們還要跟到什麼時候去?」

不怪她害怕,宣城誰人不知,縣令是個酷吏,而他實行殘酷刑罰的保證,就是手底下這群兵將。

說是兵將,其實就是他從宣城周圍網羅的勇猛之士,其中不乏手上沾著數條人命的匪寇,被捕之後為了活命改名換姓效忠於他。

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些人在宣城鬧出過一些惡事,致使宣城無人不懼怕他們。

許妙愉低聲安慰道:「嫂子莫怕,我已經打聽過了,他們只送我們到鄂州,看這腳程,最多不過五六日我們就能抵達鄂州。」

其中有些內情,許妙愉不希望秦苒操勞太多,便沒有明說。

這宣城縣令忽然派兵護送,其實是因為他與鄂州刺史是舊識,原本就計劃著派這些人前往鄂州,似有要事相商,護送只是順便賣個人情。

她已命人奉上金銀玉帛感謝,這一隊人的頭領欣然應允,至少可保這幾日的平安。

許妙愉計劃得很好,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意外會來得如此之快。

隊伍一路沿水路而行,轉眼間四天過去,離鄂州越來越近,這日傍晚,眼見天色漸晚,便決定在一處湖泊旁暫時休整一晚。

鄂州已近在咫尺,明日一早,再前行幾十里,便可到鄂州境內,再走上幾十里,就能抵達鄂州治所江夏。

鄂州皆是平原地形,一眼望去,只有幾個小土包可以稱之為山,遠處炊煙裊裊,近處湖澤遍布,恍惚間仿佛已經能看見江夏古老的城牆和鼎沸的人聲。

連日奔波加時刻緊繃著,一行人早已疲憊不堪,入了夜,紛紛陷入沉睡。

紫蘇掌著燈正欲伺候許妙愉入睡,卻見她神色清明雙目疲憊卻清醒,似是毫無睡意,便低聲詢問道:「小姐是睡不著嗎?」

許妙愉垂眸低語,不知是說給紫蘇還是自己聽的,「過了鄂州就要北上往襄州,然後經商州入長安,七年之久,恐怕長安也不再是那個長安了。」

「小姐……」紫蘇低低喚道。

許妙愉笑了笑,起身往帳篷外走去,「跟我出去走走吧,難得這麼好的風光,以後可未必還有機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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