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這事情太過危險,你又是女子,恐被流民傷害,不妥不妥,我不會答應的。」
傅修明正好進來聽見二人的談話,打斷道:「喬姑娘可與我一道,這樣我也能照應一下喬姑娘,赫將軍就安心帶著將士去找流動水源,挖動溝渠,順便重建楓葉城。」
喬菀感激地看了一眼傅修明,隨即附和道:「將軍,您就同意我去吧。」
赫連時冷著臉,深深看著喬菀:「不妥。」
白子期見二人氣氛不對,忙拉著傅修明退出營帳。
帘子被落下,營帳內就剩下喬菀赫連時二人。
「將軍,我也想出一份力,而不是待在將軍身邊做個被保護的好好的金絲雀。」喬菀軟了語氣,坐在赫連時身邊慢慢解釋道,「再者我本就會醫術,不去幫忙豈不是浪費了?」
「此次瘟疫來勢洶洶,今日你也看見了這瘟疫的厲害,我不想把你置於任何危險的境地,之後幾天你就在營帳中好生待著,別被傳染了。」赫連時攬過她的的肩,大掌摸著她的烏髮。
「將軍,我不願一直站在將軍身後,我想和將軍並肩而立。」喬菀看著赫連時的眼,一雙眸子中染了水意,她不想什麼都被他護著,他們本該舉案齊眉,一同面對這些棘手的問題,她沒法做到丟手旁觀。
「菀菀在我身邊我就很開心了,怎麼不算是一種舉案齊眉?」赫連時耐著性子,他不想讓喬菀涉險,再因著之前分別的事情,他如今巴不得拿了鎖鏈把她拴在身邊,再用鑲金的屋子把她圈起來,好生護著疼著,不讓她受一點苦。
「將軍未免太過偏執!總是要左右我的思想,替我做決定,太過大男子!」喬菀氣的不打一處,卻又被鐵臂禁錮在他懷裡,動彈不得。
她不是他養的金絲雀,而是一個獨立活生生的人,可從大婚開始,他就總是打著為她好的名頭,限制她的想法和行動。
「大男子便大男子,就算是你今日要與我鬧脾氣耍性子我也不同意你去救治他們。」赫連時厲聲,將她圈的更緊,喬菀坐在他腿上,下巴被男人抬起,被迫看著他的眼。
他低頭看向她,眼中儘是高位者的狠勁:「乖,聽話,待在我身邊,平平安安的。」
「我做不到對可憐之人袖手旁觀。」喬菀用力掙開他,卻被摁的更緊。
「我也做不到,可憐之人我會去救,你也憐惜一下我好不好,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該當如何?」赫連時細細密密地吻著她,企圖讓她軟下態度。
喬菀知道明著拗不過他,又看見他忙了一日眼底的疲憊,逐漸鬆了態度,回抱住男人,溫聲道:「好,都依將軍的。」
赫連時微微鬆了一口氣,手上禁錮著她的力道鬆了松,揉揉她的髮絲,眼底透著無力和不舍:「我只剩下你了,所以我不想讓你涉險。」
「我都知道。」喬菀乖順地依偎在他懷裡,心裡卻盤算著如何幫他,她不可能在旁邊看著赫連時一個人經受這些。
夜深,喬菀哄好赫連時後,孤身一人出了營帳。
月色孤寒,冷冰冰地照著地面,與地面的雪色交融,暈開漫天銀色。傅修明坐在石塊上握著酒囊飲酒。
「喬姑娘怎麼還不睡?」傅修明見她過來,眼裡閃過一瞬喜色,這是他們從到北城後少有的獨處時間。
「王爺,城中確實缺乏醫者對吧?」喬菀微微嘆了口氣,微蹙的眉在月色下染了幾分柔,令人望而生憐。
傅修明的酒囊在手中懸著,他沉默了一瞬,轉而搖著頭苦笑:「非常缺,尤其是像喬姑娘這樣懂醫術的,更少。」
喬菀咬唇,找了塊石塊坐下,將腦袋伏在彎曲的膝蓋上:「明日我隨王爺一起去吧。這楓葉城瘟疫一日得不到控制,那赫將軍便一日憂心。」
「你所做這一切皆是為了他?」傅修明有些醉了,聽見喬菀提起赫連時,心中波瀾微動。
「是,奴家決定要嫁給將軍的時候,便已經做好隨將軍吃苦的準備了。而且將軍心中有忠義,奴家也有。」喬菀的眸子亮亮的,傅修明定睛一看,她的眼眸竟比天上的圓月還要耀眼。
可這皎月終是水中月,他得不到半分,連輕碰都不敢,生怕攪碎了這一池好景,讓這水中皎月離他而去。
「喬姑娘真是與其他女子不同,柔弱卻又堅韌的很。」傅修明笑笑,「明日我帶你去便是,只是我也要你保護好自己,大部分時間跟在我身邊就好了,別自己傻乎乎地不要命地去救治。」
「好。」喬菀應下,心想自己略通醫術,也能為他們分憂些,說不準還能幫著白子期配藥,熬藥。
她身為將軍夫人,自當要如赫連時一般,怎麼可以一直在他身後做縮頭烏龜?再者,她心中也有如赫連時一樣的大義,她不忍見百姓流離失所。
傅修明呆愣地凝視著她瘦削堅毅的臉,酒意上頭,話也不過腦子:「喬姑娘這般鞠躬盡瘁,心懷大義,又富有美貌,可堪母儀天下。」
「王爺,您醉了,奴家從不肖想母儀天下,只願與赫將軍做在地連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