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的心跳聲震耳欲聾,沈逾突然的自白蓋過了一切聲音。
沈逾說喜歡他,可是沈逾又說自己拋棄了他。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自己怎麼可能拋棄他?
絕對不可能。
過往的回憶還未完全恢復,但一個聲音在他心裡越來越清晰。
秦硯堅定地說:「我沒有拋棄你,我怎麼可能會拋棄你,我絕對不會拋棄你!」
沈逾冷冰冰地質問:「那你告訴我,上一次的離婚是因為什麼?如果不是你突然遭遇車禍,我們已經離婚了,這都不算拋棄麼?」
「我……」秦硯啞口無言,他自己都無法解釋這個行為。
「夠了,真的夠了。」
沈逾臉上露出一個苦笑,喃喃自語。
「我真的受夠了。」
他轉身往雨幕中走進去。
「沈逾,沈逾……」秦硯追上去。
「放開我,不是說讓我自由選擇麼?現在鬆開我的手!」
秦硯心口一跳,下意識地鬆開手,這幾步的工夫,沈逾已經鑽進車子裡沒兩下就開著車走遠了,偌大雨幕濺起的水花淋了秦硯滿身,他只能徒然望著車子紅色的尾燈。
「少爺......」
屋子裡,周姨滿臉無措,茫然地站在原地。
——
沈逾的車子在行駛了半個小時左右就停下了,定位顯示他停在一家酒店。
有那麼一刻,秦硯想衝到酒店,就這麼抱著他不准他離開不准他難過也不准他想的事。
但隨即理智制止了他。
他現在跑到酒店算什麼,怎麼跟他解釋自己知道他位置的事?又怎麼說服他冷靜下來?明明才剛決定了要做個好人,現在就想要反悔。
自己完全就是個虛偽的人。
秦硯滿身疲倦地走出浴室,他出去的時候撇到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盒子,這是他出院時候沈逾交給他的,說應該是他讓人定做的翡翠。
當時秦硯心裡滿滿都是和方崇宥的賭約,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暫時放在了邊上。
翡翠?腦中閃過之前張助理說的話。
他確實在兩個多月拍下了一塊翡翠,兩個多月前,那不就是他和沈逾離婚的時候。
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秦硯飛快打開盒子,看著躺在裡面兩枚漂亮的翡翠,秦硯摩挲著指尖,給張助理髮過去一個消息。
【查一下,我什麼時候買的翡翠。】
發完消息,他扭頭看著窗外。
這場雨,似乎還沒有停歇的架勢。
......
......
秦硯做了一宿的夢,夢裡面,自己好像永無止境地在尋找一樣東西,他找啊找,找啊找......到最後,秦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找沒找到。
這場梅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醒來時,地面都是濕漉漉的,哪怕秦硯房子有自動清潔空氣裝置,但空氣中仍然飄蕩著一絲潮濕的苦味。
周姨站在門口,望著好不容易晴下來的天氣嘆了口氣,又看看屋裡的人,再次嘆氣。
客廳裡面,秦硯看著地圖上那個閃爍的位置,目光不覺有些痴了。他擔心沈逾淋了雨會生病,讓人聯絡了酒店工作人員,請他們以客房服務的名義多次觀察沈逾狀況。
好歹沒有發燒。
這期間,他一直關注沈逾位置,自從昨天晚上到了酒店後,他就沒有變動過位置,一直到了上午。
「少爺,吃點東西吧。」
周姨走進客廳,勸道:「多少都吃一點。」
「好吧,你給我煮碗面吧。」
周姨這就進廚房去了。
秦硯再次低頭看了眼定位,還是紋絲不動。
他是還睡著呢,要不要再去喊工作人員看一下?可是一個小時前他才叫人上去過,會不會太頻繁了?
腦子中塞滿了紛雜念頭,秦硯只感到頭疼無比,竟然比前些天公司的事還讓他束手無策。
按了按太陽穴,秦硯扭頭正要往廚房走,目光撇過牆上鬧鐘。
顯示已經快10點了。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秦硯走到餐桌旁,拿起邊上的筷子簡單吃了幾口面,外頭傳來車子的聲音,秦硯耳朵猛然豎起,飛快起身看向門口。
張助理帶著公文包從門口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