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的一個夢。安小凡的目光閃了閃,「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就是以為再也見不到容白哥哥了。」
安容白輕輕地笑了一聲。
安小凡不再說話了,就這樣抱著安容白過了好一會兒,直到情緒平穩後,他從床上坐起身。
可當他看清楚床上的情形後,耳根子又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他昨晚到底對容白哥哥做了什麼?
只見安容白單手撐著下巴,側身靠在床上,身上的衣袍幾乎已經褪去了一半,露出結實、肌肉線條明顯的胸腹,衣袍的另一半松松垮垮地卡在他的腰胯間,僅能勉強遮住他身上的要害之處。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昨晚發燒病了一夜,這會兒安小凡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哥哥做了什麼了。
「我……」
他抿了抿唇,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卻忽然撞進了安容白溫柔似水的眼眸里。
安容白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帶著一點邪魅和若有若無的笑意。
心理學上說,人類的微表情習慣會改變一個人的容貌。
而此刻,容白哥哥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們明明有著一樣的五官底子,可同樣的五官長在容白哥哥的臉上,就是比自己的更加好看,也更加的……魅惑至極。
魅惑至極?
安小凡被自己腦子裡突然冒出的這個詞嚇了一跳。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容白哥哥是自己最親密的親人,家人,和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可「魅惑至極」這個詞,怎麼聽也不像是用來形容親人和朋友的吧。
安小凡覺得,如果現在自己有一個真實的身體,那他的心跳一定跳得很快。
安容白伸出五指在安小凡的面前晃了晃。
安小凡立刻緊張地站起身,然後背過身去,飛快地穿上衣服,臉紅耳赤道:「哥哥,我想上廁所。」
安容白提醒道:「做靈魂是不用上廁所的。」
安小凡:「哦,我習慣了。現在感覺一下,好像確實是不用上廁所,哈哈。」
安容白也從床上坐起了身。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舉一動都顯得那樣優雅而迷人。
安小凡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兒嗡嗡的。
正在這時,房門口又又又傳來了齊聿的聲音:「容白大人……」
安容白下了地,已經走到了房門口。
他還沒打開門,門就自己開了,一個黑色的腦袋就先鬼鬼祟祟地探了進來。
齊聿探頭探腦地看了半天,然後抬起頭,發現要找的容白大人就站在自己身旁,頓時訕訕地笑了幾聲。
「怎麼?」安容白問。
「回容白大人,領主大人還在主殿等你。」齊聿說著,一雙眼睛卻往床上瞟啊瞟,似乎試圖看出點什麼。
「嗯我知道了。」安容白道,「我現在就過去。」
領主的主殿內,陳設著一張十分精緻漂亮的茶几。
茶几上水霧繚繞,有茶香淡淡飄來。
靈虛界的領主大人正在煮茶。
他的五官完全隱藏在黑色的金屬面具之後,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摁在精緻的陶瓷茶具上,然後提壺,注茶,擺杯。
茶杯被輕輕推到茶几對面的客座上,剛剛落定,安容白便已經走到了客座前。
「你很久沒回來了,」領主說,「這次你回來,特意給你泡了你最愛的茶。」
「領主有心了。」安容白在客座上坐下,目光落在泛著香氣的茶杯上。
領主又道:「靈虛界上下都以為你回不來了,容白,以後別再做這樣冒險的事。」
安容白並未接話。
領主拿起茶杯,對著安容白輕輕舉了舉:「喝茶吧。」
安容白也拿起了茶杯,但他並沒有喝這茶,而是反問道:「領主大人為什麼從不以真容示人?」
領主低笑了一聲:「這麼久了,你現在開始好奇我的長相了?」
安容白說:「不是好奇領主的長相,只是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領主大人在這茶水裡加了料。」
安容白將手裡的茶杯緩緩傾倒了過來。
杯子裡的茶水傾瀉而下,淡紅色的茶水在上等木製茶盤上匯聚成小小的水窪。
水窪的中心,緩緩散出幾縷淺色的光點。
主殿裡沉默了一陣。
十幾秒後,領主不輕不重地放下了自己手裡的茶杯。
他淡淡開口道:「安容白,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這樣的聰明和智慧,不愧是他最欣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