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展順利,民警根據陳嘉弼提供的線索,很快找到竿兒和墩兒,進行抓捕,念在陳嘉弼舉報有功,且尚未到法定年齡,未作處理。
兩兄弟揮霍無度,陳嘉弼的錢,是討不回來了。
民警詢問陳嘉弼相關信息,準備將其遣返。
他突然開口:「我在青島有個姐姐,叫董只只。」
他沒有董只只聯繫方式,不知道她住哪兒,向警察尋求援助。
她名字古怪,全市只有一個叫董只只的,民警火速聯繫對方。
「警察同志,我再說一次,我就一個弟弟,叫陳鼎之,你們找錯人了。」
櫸園學校門口,路邊停靠一溜豪車,家長們自發上演時裝秀,董只只揮手招呼屁顛屁顛蹦躂過來的陳鼎之,矢口否認,匆匆掛斷電話,將他抱上電瓶車后座,刮紅彤彤淌著鼻涕的鼻子:「我們鼎之今天乖不乖呀!得了幾朵小紅花?」
第5章
董只只第一時間,將她和陳鼎之的戶口遷回青島,解決就學問題。
身上只有十萬塊,但她依然把陳鼎之送入區里最好的民辦小學,自己轉學到青島二中這所普通高中。
董只只向班主任說明情況,要接弟弟放學,不參加晚自習。
班主任好言相勸,說她高中前兩年在深圳,底子打得不錯,切莫放鬆,,有機會往211沖一衝的。
無論如何,書是一定要念的,「懂知識」是董鶯對她最大的期盼。
她也是這麼教育陳鼎之的:「現在你只剩下我,想住下去,就給我好好念書,學習成績不好,自己找哥哥去,我再也不管你了。」
對付陳鼎之,董只只嘗試過各種方法,最後發現,他凶,只有比他更凶,才鎮得住。
好話說盡,幹掉兩瓶礦泉水,一定用處都沒,陳鼎之照樣在學校鬧脾氣,一會抱怨英語老師有口音,一會嫌棄學校硬體設施糟糕透頂,連科技圖書館都沒有。
兩人吵吵鬧鬧,磨合兩個月,陳鼎之適應現下生活,接受沒有爸爸媽媽的事實,姐姐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坐在電瓶車上,抱緊董只只,把腦袋貼在她的背脊:「今天英語老師誇我口語流利,讓我做英語課代表。」
那日後,派出所民警又打來幾次電話,惹得董只只一頓咆哮:「我說你們詐騙集團冒充什麼不好,非要冒充警察,說了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再打過來,我報警了!」
警察只在電話里問她,認不認識一個叫陳嘉弼的十三歲男孩,沒有說明具體情況。
董只只以為他在深圳,聽到他還活著的消息,鬆了一口氣,心裡愧疚少了些許,但接納他,絕對不可能。
家裡房子小,容不下三人,存款所剩無幾,董只只養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堪堪勉強。
她需要找門路,賺外快,維持家用。
網約車與外賣尚未興起,董只只賺錢無門,正牽著陳鼎之在中山路飯後溜達,碰到初中同學梁曉,在路燈下鬼鬼祟祟,像個特務,在跟一個大腹便便的平頭男接頭,兩人嘀咕一陣子,分道揚鑣。
她發現兩人似乎有金錢交易,男人給了她一沓錢。
初中兩人臭味相投,整天吊兒郎當,搬到深圳,董只只下定決心,好好念書,與昔日狐朋狗友劃清界限,許久未聯繫,沒想到梁曉不學好,居然在鬧市街口攬客。
她轉身避開,帶陳鼎之拐入小巷,被身後的梁曉叫住:「董只只,去深圳兩年,做起豪門千金,不認識老朋友了?」
董只只勉強寒暄幾句,直言自己早已不是富家千金,如今窮得叮噹響。
「想掙錢還不容易,我帶你入行。」梁曉伸手去捏陳鼎之小臉蛋,被董只只擋在身前。
「我不干違法的事。」董只只說的含蓄。
「什麼違法不違法的呀!」梁曉瞟向沒入人流的平頭男背影,「喔!你說剛才那男的?他買化妝品給女朋友,找我代購。」
她剛才確實把一盒東西交給平頭男,董只只以為是接頭暗號,沒留意。
梁曉爸媽死得早,以前比她家還窮,而今手腕上的浪琴在路燈下熠熠生輝,一身大牌脫胎換骨,便向對方打聽賺錢門路。
在深圳,衣食不缺,有需要的,傭人代為採購,董只只沒聽說過「代購」這個詞,拉她去邊上王姐燒烤擼串,虛心討教。
兩瓶青島啤酒下肚,昔日姐妹情誼回爐再造,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青島多的就是水,隔岸相望,是韓國。
東大門批服裝,免稅店搞化妝品,隨手賣到國內,倒個價差,還不賺得飛起。
至於違不違法,只要胃口別太大,一般沒問題,目前這個行業剛起步,國內監管松,法律規範不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