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只只太機靈,正如她平時掛在嘴邊的那句:「我是社會裡的小泥鰍,哪裡有錢往哪裡鑽,誰也攔不住我。」
將其鎖在水牢里,陳嘉弼沒有讓她從指縫裡滑走的理由,一頭扎進水裡,給她渡氣,雙手迅速在水下摸索。
扣子小,有些礙事。
這難不倒他,解不開就撕。
小泥鰍速度快,很容易從眼皮子底下划走。
只有比她更快,用巧勁將其束縛,才能徹底讓她無法動彈。
陳嘉弼把身子壓下去,在水裡一頓操作,但凡妨礙到下一步行動的物件,一律去處,包括他自己的。
從小到大,董只只是家裡強勢的一方。
兩個弟弟只有聽命行事的份,誰都不能忤逆她,更莫要說反抗。
如今不只是反抗,是欺壓。
壓得她透不過氣,腦袋進水,短路了。
水汽氤氳,蒙上一層淺淡的模糊。
董只只頭腦發脹,手腳不聽使喚。
她想不通,自己是何時落入陳嘉弼設下的圈套,節奏帶偏。
她是家裡的女王,陳嘉弼應該聽命於她,為何現在改朝換代。
陳嘉弼叫她怎麼做,她便乖乖照做。
不但威信全無,還喪失主動權。
水流涌遍全身,溫和輕柔。
陳嘉弼是有所準備的,指甲修過,很短。
但有一點他忽略,或者說過於自信。
教學影片裡明明自然流暢,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陳嘉弼只好把頭露出水面。
本來想逃跑,來來回回蹭了好幾下。
再逃,意義在哪裡?
陳嘉弼引導:「我的怎麼樣?還滿意嗎?」
董只只視線亂瞟,偏過頭。
以前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膽子大得超乎董只只的認知。
現在倒好,愈發放肆,這種話也說得出來,簡直沒臉沒皮!
董只只伸手去握,又發出一聲怪叫:「喔!」
著實吃了一驚,水發效果明顯。
陳嘉弼稍稍往後撤:「要不先洗澡?」
「正洗著呢!不礙事。」董只只捉住,往後拽。
大魚上鉤,怎能從眼皮子底下溜走,董只只下巴稍稍往上揚了揚,雙肩趁勢壓下來。
波濤洶湧浪潮,泛出層層浪花,白天黑夜交織變換。
董只只胡亂伸手,去抓能抓得住的東西。
然而,現實與虛妄的交疊里,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
在陳嘉弼低頭親吻她的那一刻,董只只終於有機會抓住。
她感受到,自己還活著,身處在她的新房子。
哦!不!
是他們的婚房。
眼前之人,是弟弟,也是丈夫,更是心愛之人。
虛度三十一載,董只只頭一回想要愛一個人。
不是親人的愛,是那種想要把自己的所有,全部給對方的愛。
毫無保留,不圖回報。
若說正兒八經的男友,恐怕只有莫少楷一個。
董只只對他的愛,主要是生理上的。
兩人在感情觀、生活瑣事、未來計劃等諸多方面,有太多分歧。
故而,董只只對這段感情,一直有所保留。
分手並未感到很難過。
僅僅為失去一位不可多得的泡友,感到惋惜。
今時不同往日,陳嘉弼彌補她心中的空洞,填滿了整個心,嚴絲合縫。
董只只不再需要泡友,沒有什麼人,比眼前這個莽撞、粗糙,只知一味蠻幹的年輕人強。
他天賦力強,只是缺乏經驗。
水流如注,激起漩渦,經久不息。
隨著最後一陣洶湧的浪濤涌去,水面漸漸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