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信息素抑制頸環被用力摘了下來,脖子被磨蹭泛紅,頸環一直閃爍著微弱的紅色警告燈,嘀嘀作響個不停。
「這玩意兒真吵。」身穿白大褂的男Alpha隨手將頸環丟到一旁,不是醫生穿的白大褂,而是實驗人員穿的實驗服,但乍看之下,和醫生沒什麼區別。
他看起來約莫三四十歲的樣子,俊美面容沒有皺紋,保養良好,氣勢冷冽強勢。因為不在實驗室里,白色的實驗服敞開,極具優勢的身材走路帶風,不像是在穿毫無美感的實驗服,更像是在穿一件剪裁得體的瀟灑風衣,在t台上走秀。
略長的頭髮隨便綁在腦後,有點亂糟糟,鏡片下的眼眸銳利危險,沈雲殊正在打量一臉蒼白冷漠的沈溪流,皺眉道:「怎麼變得這麼嚴重?沒按照我說的劑量使用嗎?」
「按照你說的劑量,控制不住。」沈溪流垂著眼睫毛,淡淡說道。
沈雲殊翻看著他近來的數據波動,起起伏伏的數值看得人眼皮子直跳,記錄里的信息素最高的峰值讓沈雲殊都沉默了。
原先是讓沈溪流一周注射一次就行,結果這段時間居然縮減到一天、兩天一次,才能勉強壓下不斷肆虐的Omega信息素,再這樣發展下去很不妙。
「嘖。」沈雲殊擰著眉頭,有些煩躁地從桌上拿了根煙,想抽又不好在這裡抽,只能咬在唇間過過癮。
他想了想,給沈溪流丟了好幾盒藥過去,又給他倒了杯水,動作利落地掰開玻璃瓶,吸取注射液,看著沈溪流皺著眉頭摳藥,譏諷一笑:「怕藥苦,還敢讓自己的信息素失控,膽子不小啊。」
「我也不想。」沈溪流面無表情地吃藥喝水,又把手伸出去讓沈雲殊打針。
「直接打腺體。」沈雲殊冷聲說。
沈溪流眉頭皺得更深,但見沈雲殊的表情不好,終究是閉眼伸手接過他手裡的針:「我自己來。」
沈雲殊:「呵,要我提醒你大清早亡了嗎。」
沈溪流懶得回他。
沈雲殊打量精神狀態、身體狀態雙低的叛逆外甥:「我出國之前,一切不是控制得很好嗎?難道這回是誰惹你了?」
「……沒有誰。」沈溪流覺得還好,「這段時間過得挺開心。」
「開心?你開心到把信息素飆到腺體差點病變是吧?」沈雲殊怒極反笑。
沈溪流順著他指尖指的兩個峰值看了一眼,又垂落眼睫不說話。
初次被祁厭敲門的那天晚上,因為太著急了,所以控制不住心情,不僅急到呼吸性鹼中毒,就連信息素第一次突破最高值。
第二次則是去酒吧,看到祁厭和別人接觸,所以沒有控制好心情,導致本就不穩定的信息素狂漲,引起身體不適。
不過現在都已經恢復了許多。
「就兩次,之後……大概不會再發生了。」面對長輩的質問,沈溪流表情很淡,仿佛根本沒把自己的身體健康放進眼裡。
他已經想好追求祁厭了,以祁厭現在的性格,只要他追求成功,以後就不會遇到這麼多讓人受不了的事情。
「大概?」沈雲殊冷笑一聲:「信你的我才是白痴,你要是控制得住,就不用戴信息素抑制頸環了。」
「當年我就說過,必須儘早干預,在你成年當天,直接打暈了帶進醫院裡,用適配的Alpha信息素進行治療。偏偏你寧死不從,連大哥都偏幫你,搞到現在,都快惡化成信息素暴動症了。」
沈溪流聽到這話,不以為然地面露諷刺:「您不覺得這樣很噁心嗎?」
使用不認識的Alpha信息素打入腺體裡,這和標記他有什麼區別?光是想想,沈溪流就想嘔吐出來。
「不覺得,命才是最重要的。」沈雲殊冷冷說道。
沈溪流垂著眼帘,說:「也是,畢竟您是Alpha,不理解我們的想法也正常。」
「……」
沈雲殊:「說實話,我現在真想回到你出生的那天,把你的腦袋放進水裡洗洗,又怕把你腦子洗進水了。」
他深呼吸,手裡不斷咔噠咔噠地開合金屬打火機,很想抽菸放鬆心情。
最討厭Omega這種生物了!
沈溪流什麼時候變成這幅鬼樣子了?
明明過去很冷靜清醒,莫不是名字里的水太多?導致他進化成沈2號了?
或許這病還帶降智,他得記下來。
沈雲殊冷臉將一份資料丟到沈溪流的腿上:「不和你說這些廢話,這樣下去不行。我查過了,這個人的信息素匹配度和你達到90%以上,正巧,你們也認識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