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不錯的人。七天內,好好吃藥,好好打針,把信息素控制妥當,再不行,我會找對方幫忙,給你提純Alpha信息素注射。這一次再控制不好,我就直接把你和他押到民政局,強迫你們結婚上床,徹底標記成結,我就不信你還能繼續氣我!」
沈溪流:「……」
第15章
還沒安穩幾天,噩夢又來了。
是至今為止,非常非常糟糕的一個夢境。
閃爍的霓虹燈光雜亂地晃動著,讓視線變得混亂,耳邊發出撕心裂肺的尖銳慘叫聲,桌椅被掀翻,玻璃酒瓶摔到地上,迸裂飛濺,滿地都是稀碎的玻璃渣。
驚慌的客人要麼離開要麼逃出這裡,酒水到處傾灑一地,原本用來放鬆歡呼的酒吧此刻變得混亂無序,徹底陷入失控中。
「砰!」
祁厭猝不及防被人從背後突襲,雙手猛然被擒住,強行反剪在背,後腿被用力一踹,他被對方狠狠摁在地上,膝蓋發出沉重聲音,額頭流下的血模糊了視線。
「祁哥!!!」
一聲驚惶的叫聲響起,祁厭被人拽住頭髮強行抬頭,心底充滿了憤怒與恥辱。晃眼的霓虹燈光依然在旋轉,酒吧亂得一塌糊塗,滿地狼藉,他所熟悉的人被壓在地上,無法反抗,身上還帶著狼狽的打鬥痕跡。
——不過也不是所有熟悉的人都如此,還有一個人毫髮無傷。
「……先生,對不起,明明是我們兄弟倆的事情,居然又驚擾你了……」和祁厭有那麼幾分相似的青年捂著自己流血的頭,正站在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身邊,神色蒼白地朝他道歉。
真想吐,祁厭被扯著頭髮強迫抬頭,頭部被酒瓶子砸了一下,搞得頭暈目眩,酒液混雜血液蜿蜒流下,渾身上下都疼得要死,看著眼前的場景,滿腔的憤怒夾雜著錯誤的情緒,令他感到無比的——噁心。
噁心到他特別想笑。
「……哈哈。」
反正也掙脫不開,他索性順其心意地大笑了起來,漂亮繾綣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著站在黑暗裡的人,猩紅的血液不斷順著冷白的俊美面容往下流淌,狼狽不堪,那一抹紅卻顯得晃眼而詭異綺麗。
「就是說啊,明明是我們『兄弟』的事情,某些人是不是太多事了?」
祁厭歪著頭,臉上帶著諷刺的笑容,視線卻是冷冰冰地注視著多事的人,眼底流露出一抹厭惡。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於是他淡淡地諷刺了一句。
易揚猛地扭頭看過去,怒斥道:「祁厭,把你的嘴放乾淨!」
「傻逼。」祁厭回笑道,旋轉的燈光不斷從他身上流轉,有點狼狽卻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那人漠然地望著祁厭,酒吧太黑暗了,根本看不清楚神情,好半晌,他才側頭問了一句易揚。
「……你打算怎麼處理?」
易揚盯著被保鏢強迫跪在地上的祁厭,一步步走了過去,眼神閃爍著怨毒的惡意,壓抑著怒火:「畢竟是兄弟,所以就公平一點吧,該怎麼算怎麼算。」
他撿起來一個酒瓶子。
「啪嚓!」
玻璃瓶迸裂的聲響震耳欲聾,濃稠黏膩的鮮血將視線徹底覆蓋住,燈光猛然變得猩紅,耳邊悽厲的哭喊聲響起,一切都變得扭曲虛幻,亂七八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Omega同事的哭聲不斷響起,哭得祁厭好像馬上就去世了。
——他不至於去世,但該辭職了。
給大家招來太多麻煩,這是不應該的事情。
他本就不該出現在他們身邊。
「哈啊,哈啊!」
祁厭呼吸急促地從夢裡醒來,濃稠壓抑的情緒讓他無精打采,即使發現自己並未睡在床上,而是靠著門板睡覺的事情,也沒能激起一點情緒。
「真是一個糟糕的夢境!」
外面的天蒙蒙亮,屋內的擺設依稀可見,床上亂得一塌糊塗,枕頭被子床單都掉在地面,祁厭靠著門板仰頭不斷地深呼吸,調節壓抑的情緒,好似一個溺水的人,在拼命將頭伸出水面,汲取著救命的氧氣。
許久許久,他才從夢魘中掙扎出來,伸手打開房間裡的燈,一瞬間刺眼的光芒逼得祁厭閉上眼睛。
等再睜開眼睛,他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平靜地收拾好被自己弄亂的房間,走到洗手間洗漱,目光卻總是落在自己的頭和臉上,沒有傷口、血液,除了黑眼圈比昨天重一些,並無其他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