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樂筠跑去水榭,迅速換下濕淋淋的衣服,出來時,紀霈之也準備停當了。
紀霈之道:「走吧。」
唐樂筠點點頭,過來與他並肩而行。
御花園裡草木茂盛,菊花盛開,景色怡人。
紀霈之走得很快,但步履輕鬆,表情從容。
唐樂筠問:「王爺不緊張嗎!」
紀霈之道:「不緊張。」
唐樂筠納悶地看了他一眼。
紀霈之唇角微勾:「你覺得我應該很緊張,對嗎!」
唐樂筠道:「對。」
「首先,今天要大開殺戒的是我;其次,我今年二十三,但一直活在死亡的陰影之中,這件事於我不算什麼。」紀霈之轉頭看向唐樂筠,「筠筠,我現在很興奮,你怕不怕!」
唐樂筠道:「王爺興奮,是因為大仇得報還是江山在手!」
紀霈之道:「都有。」
只要不是為了殺人而高興,就沒什麼可怕的。
唐樂筠眨了眨眼,「如果我大開殺戒,王爺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
紀霈之在她水淋淋的頭髮上摸了一把,「你覺得我是哪種不知好歹的人嗎!」
唐樂筠聳了聳肩,「我……娘說過,男人喜歡女人的時候,女人做一切事情都是對的,都是可以原諒的,一旦不喜歡了,女人做什麼都是錯的,都是不可原諒的。」
紀霈之沉默片刻:「男人都這樣嗎!」
他這話挑起了唐樂筠的某根敏感神經,她謹慎地說道:「不只男人,有些女人也一樣。」
只是不被這個時代所允許罷了。
走在一旁元寶和呂游目瞪口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聊這些情情愛愛、無關緊要、雞毛蒜皮的小事!
不過二人的擔心是多餘的,之後的紀霈之始終保持著沉默,直到進入延壽宮,與永寧帝面對面。
永寧帝穿著松垮的道袍,面如死灰地靠坐在椅子上。
八仙桌上擺著早飯,粳米粥、包子、牛奶、雞蛋等,總共十幾樣,但一樣都沒有動過。
他對面是一位姿容出色的年輕婦人,正在掩面哭泣,渾身發顫。
二人原本被十幾個黑衣人包圍,直到紀霈之進來,黑衣人才四下散開,消失得無影無蹤。
紀霈之在元寶拎過來的椅子上坐下了,波瀾不驚地看著永寧帝,黑溜溜的鐵如意在左手手心不徐不疾地轉動著。
「咳咳!」永寧帝用力地清了清嗓子,抬起手,堅定地指上了紀霈之的鼻尖,「小畜生,朕早就擬好了傳位傳位詔書,朕即便死了,大炎的江山也輪不到你做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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