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開了,都沒差。
那水晶櫃檯里的寶石和花船上隨時凋零的花,其實也不難選。
但憑什麼她是那櫥櫃的寶石,是花船上註定敗落的花呢?
真和假之間的落差是如此之大,可是這真假,難道是她的錯嗎?
為什麼都要由她來承擔苦果?
心念一轉,一身的屈辱感一躥而起,猶如一團烈火。
車子駛出宋家,路上遇到一段正在施工的路段,大概有兩百米,司機提議繞路。
沈溫瓷想著也就二百米,就讓司機直走。
她收了收神,撥通了爺爺的電話。
「爺爺,留學的事情,能提前嗎?」
電話那邊也只是停了幾秒,好像片刻之間就已經知道她打這通電話的原因,傳來沉穩冷肅的聲音,「我讓你哥哥去接你。」
車子顛簸,如同沈溫瓷的心跳。
沒事,只有兩百米而已。
沈爺爺掛了電話,手忙腳亂的找出了一個黑色的筆記本,撥通了其中一個號碼。
「喂,老紀,你在不在基地?你把電話給明霽聽一聽。」
大概五分鐘,聽筒另一邊傳來氣喘吁吁的呼吸聲。
「沈明霽,你想辦法親自去趟京城把你妹妹接回來。」
「啊??我出不去啊爺爺。」
「所以讓你想辦法啊!」
「我真的出不去啊!」
「討價還價是吧,那你妹妹就不要了!你回來別跟我要妹妹!」
沈明霽也著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火急火燎的?」
「出來自己查,什麼都要我告訴你,我是你助理啊?總之,如果你不管,沈溫瓷就不一定是你妹妹了。還有,出來之後,查一查你身邊的人,沈家真是什麼污糟邋遢都有。」
啪一下掛了電話。
夜色凝重,沈爺爺掏出來胸前的老花眼鏡,對著發光的屏幕眯起眼,一個字一個字的敲了一小句簡訊。
[善始善終,有始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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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一早,沈溫瓷剛下樓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在飯廳,那人帶著一副矩形的金絲眼鏡,三庭五眼,眉眼周正,斯文俊逸,周身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
「哥哥?」
沈明霽聞聲回眸,還沒出聲,被柱子遮擋住的人影就應了一聲。
「我親愛的妹妹,真的好久不見啦,你最近還好嗎?」
男子裹著一身白色睡袍,體態頎長,面容精雕細刻般,一股妖冶之色,懷裡還抱著一隻阿比西尼亞貓。
沈溫瓷見著他,比見到沈明霽還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妖孽男捂胸口,作心痛狀,「這話太令人傷心了我的妹妹,看到我難道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