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遠頷首:「好。」
兩人朝著向日葵地那邊走去,球球一蹦一跳地跟在他們旁邊。
到了向日葵地,望著一株株茁壯挺拔的向日葵,陸峻野欣喜地說:「長高了很多。」
「嗯。」田遠語氣很輕鬆地附和。
「什麼時候能開花?」陸峻野扭頭問他。
「最多一個月就開花了。」田遠答。
陸峻野點點頭,看起來心情很好。瞅見地里有幾株小草,他鑽進去拔了拔。拔完草,熟練地去找來水管,澆了地。
田遠想動手幫忙,被他制止了,陸峻野笑笑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今天我自己來。」
田遠就沒有再提幫忙的事。
澆好地,陸峻野把水管收起來拿去放好,順便洗了手,然後問跟在他身邊的田遠:「晚上有事嗎?一起吃飯吧?」
田遠想起來還欠陸峻野一頓飯,便說:「晚上沒事。好,一起吃,我請你。」
他說得很認真,生怕陸峻野不讓他請一樣,陸峻野笑道:「行,這回讓你請。」
「那咱們現在出發?」陸峻野問。
田遠想了想,說道:「稍等我一會兒吧,我還有點事沒忙完。」
「什麼事,我幫你。」陸峻野道。
田遠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尷尬窘迫,半晌,他說:「不用,你去停車場等我就行,我忙完了過去找你。」
說完,不等陸峻野說什麼,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球球見主人走了,連忙也跟了上去。
陸峻野想著田遠是像上一次那樣回去換衣服,他無奈又寵溺地搖頭笑了笑,自己一個人往停車場那邊走,邊走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事實上,田遠並不是專門回去換衣服,他是回去餵他養的那群雞鵝兔羊去了,這回出門他可不能忘了給它們餵食了。
剛剛之所以不讓陸峻野跟著他去幫忙,是因為很難為情,陸峻野那麼金貴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讓陸峻野幫他做那麼髒的活。而且他也不想讓陸峻野看到他餵雞餵羊的樣子,太丟人了。
他把陸峻野支去停車場等他,疾步回去先給球球餵了些飯吃,然後快速去摘了些菜葉子剁碎拌著谷糧,提去養殖區餵了雞鵝,又拿上鐮刀去割了幾捆草餵給兔羊。
幹完這些活兒,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弄髒了,他不好意思穿著這麼髒兮兮的衣服和陸峻野出去吃飯,於是就去房間,從衣櫃裡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準備換上,就在他脫下上衣,猛地看到他今天一整天穿的都是短袖時,他臉刷地一下全白了,視線慢慢地移到他手腕上的傷疤上,盯著那幾道疤痕半天沒晃過神。
陸峻野一定看到了,他心說。都怪下午他見到陸峻野時太高興了,一時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胳膊一直裸露著,他手腕上的這些傷疤就這麼遮無可遮地展露在陸峻野的面前!
陸峻野也不是沒見過他的傷疤,只是這些太醜陋了,他不想讓陸峻野看到。
田遠好懊悔,把本來找出來要換的乾淨短袖塞回了衣櫃裡,打算找件長袖穿上,猶豫了很久,他放棄了。
算了,就這麼著吧。再怎麼遮掩,也改變不了這些傷疤存在的事實。就像有些真相遲早也會被顯露出來,藏也藏不住。
幾分鐘後,田遠換好了衣服,穿著一條黑色休閒長褲,配著白色短袖上衣出門了。
他心不在焉地往停車場那邊走,路上有要下班的工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有聽到,自顧自地低著頭慢慢地走著。
與此同時,陸峻野站在停車場邊上左等右等,沒見田遠過來,他掏出手機正要給田遠打個電話,一抬頭,就見田遠不遠不近地向他走過來了,只是,田遠瞧起來好像心情有些沉悶的樣子。
陸峻野眉頭微微擰了一下,等田遠走近了,關心地問:「怎麼了?」
「……沒事。」田遠輕輕扯了一個笑容,「讓你久等了。」
「不礙事。」陸峻野道,狐疑地看著他,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沒什麼事?」
「真沒事。」田遠假裝鎮定地說,「咱們出發吧,想去哪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