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動搖?
他最沒資格警告她。
普羅米讓他說出安德魯來克林堡後的行蹤,讓他把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帶到安德魯面前。
他想,他怎麼拒絕得了?這是正正經經的神使啊。和安德魯不一樣,她甚至假冒過神使。普羅米的一舉一動就是代表了神的意志。他怎麼能違抗神的意志?
哪怕那是帕切克。哪怕那是最微不足道的侍衛,也都將其視為偶像的帕切克將軍。
帕切克,一定是做了,違抗神意願的事情,才被這樣懲罰。理所應當。
神的意志,永遠不會有錯。
她在地牢里暴露之前,知道自己被所有人背叛了嗎?
後來是那場禁忌之戰。
他看著她以一人之力反叛神明,看著她作困獸之鬥負隅頑抗。
再後來,他行屍走肉般日復一日地訓練,甚至快忘記時間的流逝。最後意外地通過選拔。
再然後是現在。
她是在神宮裡侍奉神明的神侍,他是默默無聞的光明騎士,身不由己。
不。或許他的命運,是從安德魯來到薩特萊特那一刻開始改變。
越來越滑稽。
安德魯回到神界後,感覺很新奇。
那種被當成眾矢之的的感覺,很新奇。她更習慣藏起來方便做自己的事,或是被別人主動忽略。一舉一動都被人暗中觀察的感覺,很新奇。
活得久了什麼事情都能遇見。
安德魯沒問過自己的活動範圍,創世神更不會主動提起。
她現在在學神諭和神符,恨不得每天和創世神寸步不離。住的地方和神宮兩點一線,幾乎在復刻高三的生活。
她在祂面前是熟悉而千篇一律的卑微態度,這很正常。但她的身份特殊,總是比別人多了點說不清的奇怪的感覺。
祂看得最多的是她的頭頂,因為她總是跪著,低著頭。看她的某一根髮絲從黑色變成紅色,紅色變成黃色,最後變成白色。
祂有蘭阿的記憶,知道這個人有多麼狡猾,也知道她曾經在蘭阿面前關於自己的闡述。
那些新奇的言論和見地。
因為那些話,祂以為她不會輕易配合自己,祂錯了。
祂以為她不會輕易下跪,祂又錯了。
唯一能確定的是,從她見到蘭阿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在算計他,算計祂。
那些回憶無不在展示這一點,明顯得昭然若揭。
祂不知道身體裡那個,被吞噬後,已經失去自我意識,只剩下本能的靈魂,當時明白一切後是什麼感受。
她要玩弄祂,他為她鋪路,她要殺了祂,他也對祂拔劍相向。聽話得像她手頭一柄沒有思想的匕首,主人的意志在哪裡,它就指向哪裡。就算他知道了,想必也是無所謂的。
祂和他是不同的,祂永遠不會像他一樣,因為一個異世者就輕而易舉地昏頭轉向。祂的靈魂里沒有那些「多餘的東西」,異世者的把戲不會動搖祂分毫。
簡直是不可理喻啊。在他和祂相對時他必然已經明白,他和祂互為彼此半身、更是神格的化身。也該明白她對他不同,花言巧語,矯情飾行,無非是因為——她要利用他,要利用祂。
哪怕她最後擋在他面前,不也是算準了他已經被她迷得心旌神搖,在薩特萊特眾人面前,不顧神的尊嚴,情願為了她去死嗎?
喜歡是什麼?愛是什麼?是她口中的謊言和幻象。他死了,她簡直若無其事,事情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在她身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除了同祂博弈、算計祂時,把他拿出來當籌碼。
是啊,除了被澆築成她最有力的籌碼,還剩下什麼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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