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疼痛把靈魂與祂隔得那麼遠的人拉得很近,好像密不可分。
她得了熱病,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比之前多了點生氣。
馴良又乖巧,跪在那裡,像真的虔誠信徒一樣。
明明不守秩序,又嬌氣。
安德魯沒有再去觸碰祂的手,極慢地蹭了蹭祂垂下的的手背。
太涼快了。
「我給予你的身體,塑造你的血肉和骨骼,你怎麼膽敢給他人。」
創世神語氣平平淡淡,光明之力順著祂的手掌送入安德魯體內,一汩汩清涼的力量滌盪她混沌的大腦。
她下巴尖上還聚了一滴淚。
三天不見好像又瘦了一點,兩頰都快掛不住肉。一張臉濕噠噠的,再加上那點病態的紅暈,可憐透了。
創世神掌心移到她滾燙的臉頰上,安德魯情不自禁地再仰了仰脖頸,輕輕地呻/吟。羊羔的脖頸都透著生動的粉。
尾指勾走她下巴尖上的淚珠。
讓祂想想,蘭阿,帕切克,或許還有新晉的光明騎士。
為什麼是左腹的肋骨。離心臟更近嗎?
「除了您之外,」安德魯睜開眼,水霧迷濛,看似沒頭沒尾地說,「我不會有別的神。」
創世神沒什麼表情,卻好像聽見祂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除了我之外,你不可以有別的神。」
【*最後一句話,出自《聖經》十誡第一誡。此外,本章世界觀中的羔羊設定沿用《聖經》中的。】
第44章 風平浪靜
傷口癒合的羊羔被疲倦淹沒,不敢主動靠近的身體再次軟倒下去。
神明按著祂腳邊溫順的羊羔,她就順著祂的力道靠過去,一點也不反抗。
神明後仰,靠向椅背,俯視著靠在自己腿上的羊羔。
「你的心臟,你的肋骨,你的四肢和頭顱,你的肉和血液,包括你的指甲,都屬於我。」
「明白嗎?」
安德魯從祂腿上抬頭,
有一個疑問一直深植祂心底,那就是蘭阿為什麼會為她去死。
幾乎終生都在那座無人的獨峰上度過,被整個世界排斥敵視的「暗黑生物」,是什麼性格,神明一清二楚。
尤其是感情,像照鏡子一樣了如指掌。
除了那些卑鄙無恥的手段,除了欺騙、偽裝,她還有什麼能耐?
她抬頭去看祂的眼神里,真誠太熾熱,滾燙得讓人忍不住落淚。
這個該死的騙子,這一刻真的在把傷害她的機會呈給你看。
這眼神多熟悉。
她在看審判過她的「神」,還是在看吞噬了蘭阿的「神」。
與此同時,創世神終於相信,她真的分不清,或者換種說法,不肯分清。
安德魯笑容不太明顯,但就是那雙還濕潤著,發紅的眼都在笑。她回答,一句話沒頭沒腦。
「好。我保證。」
安德魯回來,麗茲也不再到神宮來。
安德魯依舊承擔著神的侍者的身份,唯一的真正神侍,依舊兢兢業業地教和學。偶爾去多雅那兒開小灶。
像教蘭阿的時候一樣,安德魯偶爾教祂一些中國的文化常識——那些她在高中背了很多,雖然文化常識題分值不高。
又一次她無意中跑偏到傳統民俗,提到了春節,她拿聖誕日作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