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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關本能一合想一口咬斷,但身體並不配合,鬼壓床一樣,連手指頭都動不了,更醒不過來。

算了,夢而已。困意戰勝一切。

祂在床邊站著,指腹捏著濕漉漉的果核,把果核摳出來的時候,手指按壓過她那幾顆尖牙,帶走了她嘴裡咬碎的果核渣。

祂甩了甩,手上又是一塵不染。

純白的床,白裙,連皮膚都血色寡淡,只有她一頭長髮是濃重的黑色。

還有蒼白臉頰上的黑色縛帶,和縛帶下的暗紅血跡。

床足夠十幾個人睡。她睡在邊上,占了很小的一塊,枕著手掌,手臂和腿都曲著。

似乎是更習慣側臥,又怕碰到眼傷,臉小心翼翼地微微側著,睡顏不太安穩。

一條腿曲起撐在床上,祂沒有坐下的意思。手指扳過被迫熟睡的人的下巴。

安德魯之前的疼痛不是沒來由,她在椅子上睡著的時候,滑下去幾次,牽動傷口,純黑色帶子下面流出幾道血跡,在慘白的臉上,有種驚心動魄的衝突感。讓人,想要凌虐。

硌手。又瘦了一圈。

捏著她下巴的手沒有離開,而是移到她後腦,手指穿過她的黑髮,大掌穩穩地托住,連同她的上身一起扶起來。

祂看著安德魯不設防的脖頸,黑髮都垂落下去了,鋪在潔白的大床上,露出潔白的完整脖頸,淺青色的血管靜靜地埋在雪色的皮下,如此脆弱。

有時候解決問題真的很簡單。

祂的虎口摩挲著熟睡之人的頸骨,很細一段骨頭,輕鬆就能折斷。

祂絕大多數時候都在沉默。

沒有人知道安靜的每一瞬間裡,祂腦中風暴過境一般閃過了多少。

是一片空白,還是已經拼湊完五百七十六年的無數場幻境。

如果幻境是一場夢,那祂每一場夢都是虛無的夢。因為對祂而言,沒有美夢與噩夢之分。

在最後一場幻境裡,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祂用力閉上眼睛,仰起頭,喉嚨里發出的沉重喘息。

猛然間感到不適,或許是祂一出幻霧之森就轉瞬趕到神宮的緣故。這個異世者來之後,祂的神力被削弱了太多。

一聲聲喘息,並不連續,在刻意的壓制下,顯得似乎異常難耐。

上一刻是神明,下一刻是野獸。

安德魯醒過來的時候,抹了把臉。

血跡已經乾涸,一摳還能摳下來,又癢又疼,一手的血渣。乾脆不管了。

她沒有多餘靈力施展清潔術,要是一個不注意牽動眼睛的傷口,就完了。

可能是沒蓋被子,有點著涼的緣故,她總覺得嗓子有點疼。身體有些不適,一種與虛弱無關的不適,還有些迴光返照、或是錯覺一樣的精力充沛,她描述不出來。

一路摸到床邊,安德魯試探著下了床。

腳剛碰著地,她像被摁了暫停鍵一樣靜止一秒,然後突然伸手在脖子周圍摸索。

那感覺,可太熟悉了。

摸著,不疼。

安德魯皺了皺眉。她的直覺居然會出問題。

安德魯站起來,踩在鞋上的腳滑了一下,竟然沒能站穩。

神界的人不穿鞋,穿鞋反而被視作是對神界聖潔的質疑。她的鞋是自己靠著記憶做的,別人會不會多想對安德魯沒那麼重要,偏見早就根深蒂固,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她沒有鞋匠的手藝,亂用材料,粗製濫造,總是打滑。

安德魯本能地努力保持平衡,如果她不是剛睡醒,也沒有受傷,現在已經化險為夷。事實是,她因此失去了做出更好應對意外摔倒措施的時間。

在耗費已經快枯竭的靈力,和賭一把自己的反應能力之間,安德魯選後者。

這一摔摔得會很結實。

根據迎面的氣流,安德魯猜大概離地還有半米。在空中翻個身不太現實,她盡力讓小臂和手掌呈直線,指尖朝前,含胸低頭。

伸直手掌的時候,她指尖觸碰到冷硬的東西。

估錯了。

剛才離地大概兩三分米,時間根本不夠她做完那套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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