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茲臨走前已經給她烘乾了衣服,動機不提。林修沒有發現,只能是他沒有看自己,或是低著頭。
安德魯笑了一聲。
林修愣了一下,竟然慌了,然後一瞬間福至心靈,反應過來。她自己難道沒有別的衣服嗎?他幹了一件多麼蠢的事,跑到別人住的地方送換洗衣物!
不對,不是的。
他之所以給她送衣服,是因為他看見她這裡什麼也沒有,猜測沒有人給她準備生活用品。
他長舒一口氣,然後反應過來,他被僅僅一聲笑,弄得自亂陣腳。
沒人先開口。
隨著沉默的時間變長,那種窒息感再次慢慢扼住林修的咽喉。他發現無論自己站到多高的地位,在她待在神界的時間裡,他在薩特萊特度過了多少艱難的年歲,比她多經歷多少,在她面前,他還是那個守在閣樓外的侍衛。
他需要說些什麼。
「你後悔嗎。」
他在問,又好像答案並不重要,只是為了打破沉默。
他們好像都有什麼大大小小的藉口和原因,一擁而上地趴到她身上吸血啖肉。
「我是逼不得已的」、「讓她受點小傷,總比好」、「利用一次,又不會傷害她太深,相反對我卻很有利」。
一人一口,把她蠶食成一具枯骨。
這像審問她一樣。安德魯卻沒有生氣。
她把問心無愧四個字拆開了,逐字翻譯成薩特萊特語,結合語境說給他聽。
「我做了我認為應該做的一切,所以不會後悔。」
「我反問自己的心,沒有愧對任何人與事物,沒有任何讓我感到不安的地方。」
「無愧的人不會回頭看。」
後來幾天,安德魯以為自己會先等來傷愈的埃洛塔,可能是禁閉後遺症,她不找人嘰嘰歪歪就容易發瘋犯病。結果先跟治癒神官打了個照面。
是她熟悉的那個治癒神官,因為還沒進門,就很大聲地冷哼了一聲,讓安德魯猜到了是她。
治癒神官對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病患沒什麼好臉。她幾乎快成安德魯的私人醫師了,還是除了全權負責安德魯,還要治療別的患者的那一種。
安德魯熟練地朝坐在自己對面的治癒神官伸手,她瞪了安德魯一眼,目光觸及她令人不忍直視的傷口,沒好氣地往她手裡塞了三個桑普果。
安德魯猜可能是林修的安排。讓自己愧疚自責的心好受一點什麼的,安德魯無所謂。
這傷應該只有創世神能治好,她只是覺得很多此一舉。
無怪人們看娛樂文化里的人物,比起搖擺不定的被裹挾者、無可奈何的普通人,更偏愛利落徹底的反派。
想要堅守內心準則,又被外界逼得背棄,難免會痛苦。
安德魯把牙齒緩緩嵌進果肉里,嘬腮吸著果肉里的汁水。治癒神官在弄她臉上的傷,怕帶動傷口造成二次傷害,不讓她動牙關。
「很奇怪,」治癒神官語氣裡帶著深深的困惑,「你的傷口居然沒有感染,這不應該。」
「雖然我做了清創,但那幾乎無濟於事。你知道的,那種液體太奇特,我無能為力。」
「沒錯」治癒神官自我肯定了一下,神神叨叨地篤定:「按照常理,你現在一定得了熱症,床都下不了。」
安德魯猜到了自己身上可能有點情況,也不特別驚訝,還有心思和苦苦思索的治癒神官閒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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