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有個聲音,突兀地響起:但你就是失敗了。就像你沒能讀上大學,就像你現在沒能回家。你註定失敗,要困在這裡一輩子的。
為什麼?是她積善太少還是作惡太多,要讓她吃這樣的苦?
安德魯茫然地看向四周,殘垣斷壁,神界的其它人已經被神隔絕在外,這倆一個是索命的怨鬼,一個是受罰的墮神,戲劇得很。
但你有了神的青睞呀,這是天大的榮耀,是世界上最好的事,還有什麼不滿足?
留在這裡有什麼不好?這裡更美,你這麼強大,也能更隨心所欲。
或許你該向神提出成為神後吧?回去做普通人有什麼好,不也要被有錢人打壓?在這裡,你一神之下,萬人之上。利用神的優待,你能輕易活得隨心所欲。
「安德魯」
她的瞳孔散成一個可怕的程度,神把手放在她的額頭,神力源源不斷地外泄,注入她的身體,企圖喚醒她。
因為過度透支靈力,肉、體已經無法再承受如此大的負載,靈魂契約也在不斷地懲罰這違約者。
祂跪坐著,另一隻扶住她的肩,幾近休克的她被枕在祂腿上。
她什麼時候這樣過?
好像隨時會被風吹散。
祂記得安德魯說過:「我以前讀書的時候為了防止走神,必須一邊想一邊寫。」
她笑:「現在我改掉了這個習慣。這都要歸功於您。」祂只能靠表情、語言、動作、文字了解她的心理,看不見她的想法。
神全知全能,卻不會知道異世者在想什麼。
祂眼周的傷口腐爛得太厲害,視力也因此受損,模糊的畫面里祂什麼也看不清,只不停地消耗神力。金色的液體落在她的眼窩,不知道是血還是淚。
「醒醒」
好吵。
安德魯眨了一下眼睛,她看進神的那雙鎏金瞳,像蒙塵的明珠,被罩上一層令人遺憾的灰。
或許祂瞎了。那兩條傷口離眼睛太近了。安德魯想。
她木然移開目光,最後精準地落在殿外為神受難而歇斯底里的人們。
她想起過去一次次疼痛,想起在創世神手下苟延殘喘,想起自己做的好多好多不喜歡的事情。蘭阿告訴她違背自己意願是不好的,但她一生總是很難不在做不好的事。
眼睛好疼啊,是不是又要瞎了,怎麼什麼也看不見。
我想去死。我要回家,我要休息,我哭不出來。
我要所有人都去死。什麼創世神,什麼普羅米。他們都該死。
她連讓逃到另一個世界的辛格德都可以殺死,為什麼不可以把他們也殺掉?
「我錯了,是我錯了。求你」
好吵。她轉了轉眼珠,重新看向上方的人。
祂真的看不見了,還是只是看不清了。祂一點反應也無。只有金色的淚液啪嗒落在她臉頰上,滑進她的眼窩裡。
她順勢閉上眼,再慢就差點流進眼睛裡。
她想起來小學的時候,她放學回家,走到門口之前,晃眼看到對門那戶人家。
搬走的老夫妻,在她爸媽把不順發泄到她身上的時候被驚動還來敲過門,後來送過他們做的餅。不得不說又干又硬又沒滋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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