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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掉啦將軍大人。」

回到地堡後,安德魯把自己異世者的身份告訴了他,也告訴了他自己做的許多都是為了回到自己的世界。在很多細節上她沒有興趣再回顧,只是一筆帶過。

她語焉不詳,他也無從接話,只是問她從神界拿到想要的了嗎。安德魯想,看來自己演技的確過硬,哪怕沒有撒謊,他也沒有感覺到異常。

她想,我沒有。我想從神界拿到回家的通道,我失敗了。因為我有辛格德關於靈活排布交換法陣的記憶,卻沒有關於暗空間的。或許從普羅米來到薩特萊特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我的失敗。

「拿到了。」她說。

安德魯不再提,很快轉移話題。

「我一直沒有問你一句,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信奉給予他們一切的神,還是為什麼要給安德魯光明珠。

「神創萬物,萬物都愛神,這是哪怕我這樣貧民窟里最常見的棄兒,也知道的道理。」

「但是啊,」以往回想起這諸多還會浮現痛苦神色的臉,世易時移已經沒有再多情緒分出來。

「神的福音並不會傳播到貧民窟臭水溝旁的角落,也不會寬恕和挽救和貴族的寵物狗搶食、逃到富人區裝作富翁卻只為靠扒人錢包的卑劣賤民。」

「從小沒有接受過任何善意,沒有被不斷告誡這一切都是神的恩賜,躲開人群、錯過院收養的棄兒,會用這一切都是神的考驗這種見鬼理由來催眠自己嗎?」

「他甚至怨恨過,被給予了生命這件事。」

安德魯沒有說一些無濟於事又蒼白無力的安慰之詞,帕切克面不改色地挖開傷口,卻甚至害怕她萬一真的把那樣的話說出口。幸好,她沒有讓他失望,安德魯只是很平靜地說,

「有的時候」

安德魯說:「我甚至希望自己是信祂的。」

帕切克抬頭看向她,並不出于震驚。同類之間的共鳴比旁觀者想的更深,更何況帕切克活多少年就裝了多少年。

「把愛欲和陰暗都交給神,鏈子拴在脖子上,什麼也不用想,單純地為祂不經意間的垂憐歡欣鼓舞,為祂的冷酷漠然而沮喪絕望。多簡單啊,和別人都一樣,大家都一樣。」

她凝望著一處,雙眼失焦,好像被抽走魂魄一樣。

「就像圈養的畜生,不知廉恥地吐舌揺腚,泥潭裡打滾歡愉。搖尾乞憐沒什麼奇怪可恥的,反而是一種榮耀。靈魂也歸於祂。獻祭的時候,算不算是升華?」

帕切克手掌很輕地放在她的膝蓋上,慰藉意味太重,讓人甚至不忍心躲開。

安德魯幾乎感到他掌心的溫度,他沒有說「但你不是這樣」,也沒有勸告任何。

這個動作有些親昵,所以過了一會,他克制地放開手。

卻被安德魯反手握住。

帕切克感到灼熱從虎口一路傳到他左胸,最後是左腹的兩根肋骨。很奇怪,明明是她把那對肋骨給了自己,那份重量如同嫁接到他的胸口上。

她說:「從此以後,你們不必再藏。」

帕切克看進她一雙黑眸,屬於他們心中的亡靈荒野在她眼中蔓蔓日茂。

與此同時,左腹的滾燙褪去,其上的胸膛中飽滿盈逸的暖流漿也被漸漸抽走。

手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他想過告訴她,給她光明珠只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身居高位始終無法總是幸運逃過,赴死之前給同為「異教徒」的她一點幫助比在等待最終審判來臨中煎熬要好,無關私心。

但是她這樣聰明。就算他坦蕩說明這一切,這行為本身就意圖不坦蕩了,她會發現的。他什麼也不能說。

自他明白人們會把他這樣的人拖到白色央場燒死,就知道自己將逃不過一個悽慘下場。但她強行接過這個結局續寫他的命運,所以對她產生任何感情都合理,所以她要怎樣他都可以。

此時他更堅定這個想法。自白色央場那天,他就永遠會記住這雙獨一無二的眼睛。現在他決定永遠也不再說,也不想再有任何「綁架」她的可能。

在安德魯離開亡靈荒野的第二天,帕切克也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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