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懷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咚咚」的聲音在寂靜的洞道里迴響,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危險敲響警鐘。
這人到底是誰?他也無法辨別, 甚至也被騙了過去。只因為這人與厲台實在太像,連眉眼神色轉化都絲毫不差,要不然他剛剛也不會一直沒有發現。
可他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童懷持著干令,警惕地盯著眼前人,目光如炬,仿佛要將這人的一舉一動都洞察清楚。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早已做好了隨時應對突發情況的準備。
氣氛僵持不下時,童懷手上的骨戒中突然傳來房冥焦急的聲音,以及在液體中疾步奔跑的水響聲。
房冥的聲音急切而慌亂:「阿懷,別相信他的話!他就是個從我的身體裡逃出來的七魄中主惡之魄而已!」
童懷腦海中迅速閃過無數念頭,緊握著干令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指節微微發白。他再次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與厲台極為相似之人,心中的疑惑愈發強烈。
連眉眼神色轉化都與厲台絲毫不差,怪不得如此難以辨別。
緊張的氣氛仿佛凝固的寒冰,讓人不寒而慄。童懷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與厲台極為相似之人。在得知對方是從房冥身體裡逃出的一魂後,童懷心中的怒火與警惕交織在一起。
他冷下臉來,沒有絲毫猶豫,瞬間朝著那魂魄撲去,與厲台打作一團。
那魂魄面對童懷的攻擊,竟一點也不還手。每一次被打散後,又以像煙塵一樣的黑色物質迅速集合在一起,重新生成一個人形。
在激烈的打鬥間,本來已經消失的黑油又從地上突然冒出來,如潮水般在洞道里蔓延,不一會兒便淹沒到了他們的腳踝處。那黏稠的屍油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讓整個洞道的氛圍更加陰森恐怖。
谷南突然開口,聲音在這壓抑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他生氣了。」
童懷和厲台聞言,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他們剛剛走過的路。那裡傳來陣陣風聲,尖銳而急促,仿佛是憤怒的咆哮。
緊接著,有如同風一樣快的東西飛快地淌過屍油,朝他們疾馳而來。
童懷只看見黑白無常一樣的影子一閃而過,待他定睛一看,那個有著房冥外貌的「厲台」眼神惡狠狠的,如看死人一般盯著自己手下被他大力捏著頭骨的人。
「你真的是找死。」房冥看不見感受不到他們一樣陷入瘋魔狀態。
他正在殺死自己。
童懷瞪大了眼睛,看著房冥那狠厲的模樣,心中的震驚與憤怒如洶湧的潮水般不斷翻湧。
房冥的眼中滿是決絕的瘋狂,手緊緊地捏著那從自己身體裡逃出的一魄所化之人的頭骨。
童懷大驚失色,急忙衝上前去阻止房冥,怒喝道:「你是不是真的瘋了?自己殺死自己嗎?你本來魂魄就因為三域封印吸收不全,現在還要除去一魄,那我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房冥,你給我住手!」童懷想要卸下房冥手上氣力,他用上了不少力氣,但房冥卻紋絲不動,聽不到他的話一樣固執的要殺死自己。
童懷只見他力量不斷加大,手上的青筋暴起,巨力之下,頭蓋骨在巨大的壓力下逐漸變形,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
意料之中,骨頭斷裂的聲音在洞道中迴蕩了一聲又一聲。
童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被捏著的頭骨徹底粉碎,那一魄也在房冥手下消散得無影無蹤。
心裡只剩下絕望。
童懷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他忍無可忍。他緊握著拳頭,朝著房冥那好看的臉狠狠地砸了過去。
「瘋子!」童懷情緒失控地怒喊著,「你為什麼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為什麼?」
他的聲音在洞道中迴蕩,帶著無盡的痛苦和不解。
而房冥只是默默地看著童懷,眼神中依舊沒有一絲波瀾。童懷氣上頭了,沒控制住力氣,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個青紫的印子。
童懷怒不可遏,口不擇言對著房冥吼道:「我再也不管你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