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為他梳好新娘頭的一位喜娘突然就笑了,她拉著童懷的手臂,語氣生硬地說:「大喜的日子要笑。」
童懷勉強勾起一點嘴角,那笑容比哭還難看,笑得極不情不願。
喜娘卻突然冷冷地說:「別笑得像是被逼婚的娘子一樣。」
童懷心中暗自腹誹,都不知道要嫁的是人還是鬼,誰能笑得出來?!
但喜娘依舊不依不饒,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什麼大喜日子要開心之類的話。被逼無奈,童懷嘴角又咧開了一點,努力做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
下一秒,不等童懷反應過來,一塊紅蓋頭就猛地蓋在了他頭上,眼前頓時一片紅色。
童懷心中無奈地抱怨:都要蓋蓋頭了,誰能看得見我笑不笑,剛剛讓我笑是為了什麼?
喜娘扶著他慢慢向外走去,童懷藉助蓋頭下那一點點可視的餘光,能勉強看到三幸走在他腳邊。
只聽三幸嘴裡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童懷忍不住問道:「你嘖什麼?」
三幸笑嘻嘻地說:「看你這樣我想到一個詞。」
童懷隨口道:「女裝大佬?」
三幸疑惑地反問:「什麼是女裝大佬?」
童懷沒有解釋,而是繼續問:「不是這個,那你想到了什麼詞?」
三幸捂著嘴,肩膀不停地抖動,似乎在盡力憋笑,過了一會兒,才艱難地擠出幾個字:「魁梧的新娘。」
說完,他忍不住頓時爆發出一陣哈哈哈的嘲笑。
童懷正要發作,一旁的喜娘嚴厲地出聲道:「丫鬟請安靜一點。」
他一聽,愣了一下,隨後氣瞬間消了,轉而也嘲笑起來。
三幸氣急敗壞,大聲斥道:「你才是丫鬟!」
第55章 玄龜嶺
塔卿帶著姒仙, 兩人悠哉悠哉地在蓮池上劃著名船槳。那船槳划動水面,泛起層層漣漪,蓮池裡荷花搖曳生姿, 或粉或白的花瓣在微風中輕舞。
兩人一路劃, 一路興致勃勃地摘下不少蓮子丟進嘴裡, 清脆的笑聲在蓮池上空迴蕩。
似仙往嘴裡丟了一顆未去蓮心的蓮子, 剎那間, 一張小臉就皺成了一團, 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 舌頭伸得老長,還不停地用手在嘴邊扇著,口中嚷嚷道:「好苦。」
那副模樣真是可愛又好笑。
塔卿手上的傷經過這一段時間,之前被割去的肉沒了剝削,已然長出來不少, 沒有之前那般恐怖了。
他看著姒仙的樣子, 忍不住笑了起來, 伸手溫柔地給姒仙剝了一顆蓮子, 還特意細心地把蓮心去掉才遞給她,說道:「蓮子不去心是苦的,但是去掉心很清甜的。」他的眼神中滿是寵溺。
姒仙接過蓮子, 毫不猶豫地丟進嘴裡, 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道:「好吃。」
他眨著亮晶晶的眼睛, 看著塔卿, 眼中滿是好奇,問道:「塔卿哥哥,你怎麼知道蓮子要去心才好吃的?」
塔卿的眼神變得有些悠遠, 像是陷入了回憶,緩緩說道:「因為這是別人告訴我的,我第一次吃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沒去掉蓮心就吃了,那味道真的很苦,那種苦澀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只可惜後來那人再也沒有給我剝過蓮子。」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如同這蓮池裡若有若無的霧氣。
姒仙聽了,默默地剝了一顆蓮子,輕輕地餵進塔卿嘴裡,眼神堅定地說:「那以後就由我給塔卿哥哥剝蓮子。」
塔卿原本有些落寞的神情瞬間消失,破涕為笑,眼中滿是感動,道:「現在我也可以自己剝了。不過要是姒仙願意剝,那我很樂意吃。」他摸了摸姒仙的頭,動作輕柔而溫暖。
姒仙突然抱住塔卿,煽動著背後那雙早已千穿百孔的雙翅。那翅膀已然破舊,但在夜光的映照下,仍能看出曾經的美麗。
他抬頭看著塔卿,眼中滿是關切,問道:「哥哥,你為什麼不在繼續等你想等的那人了?如果你要等,姒仙願意陪著你等,一直陪著你。」
塔卿緊緊地抱住懷裡的姒仙,手指輕輕穿過他的髮絲,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輕聲說道:「人不能總是停滯不前,不是嗎?你一個小孩子操心這麼多做什麼?你只要好好長大就可以了。如果有一天你能離開這裡,一定要離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
姒仙將頭埋在他懷裡,使勁地搖著頭,悶聲道:「我不走,我走了你怎麼辦我要陪著你。」他的小手臂緊緊地摟著塔卿的腰,仿佛害怕一鬆手,塔卿就會消失不見。
塔卿抱著姒仙,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姒仙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