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歲了?」才剛說話的那個男人又繼續假意與他套近乎,「娶妻納妾沒有?」
這兩人才在寨中酒館裡吃過酒,連呼出的熱氣里都帶著一股濁氣,熏得沈琅有些頭暈噁心。
面對逼近的兩人,沈琅沒回答,只冷冷地看著他們。
見他始終不答話,這兩人乾脆也懶得再裝了,語氣更是陡然冷了下來:「小郎君,我們也沒空在這和你繞彎子。你呢,要麼就乖乖地伺候我們一場,讓我們爺倆盡興了,要酒要肉,爺爺們二話不說就請你吃。」
那人說完,又沖他惡狠狠地一笑,「可你若是大聲叫喊不聽話,爺爺可就要請你吃刀子了!」
「聽著沒有?」見沈琅目光冷冷的,似是沒什麼反應,這人又伸手往他肩頭處狠狠一推,「在這裝什麼啞巴?」
沈琅不吭聲,只等他二人靠近了,他就見機戳瞎其中一人的眼睛。
「阿福,你和他廢什麼話,夜裡三爺還要過來清點人頭,咱抓緊著辦完事就是了。」他有些急不可耐地解開了腰帶,「你先還是我先?」
「你小子先,」阿福道,「老子還從來沒見過走後門……」
他話音未落,只見那柴火棚外頭忽然有個燈籠閃了一下,緊接著便是一個孩子很稚氣的童音:「三爺,我剛看見有兩個賊往裡邊去了。」
李雲蔚聞言微微皺眉,他們天武寨里戒備森嚴,若是有生人闖進寨來,幾個寨頭要口、哨塔以及巡山的小隊應該不會毫無察覺。
只是未免當值的人聚眾吃酒賭錢,今夜有所疏忽,也不是全無可能。李雲蔚並不是個擅武的,又過來得急,手裡只隨意抓了只木棍防身。
若裡頭果真是賊人,故意來放火燒這柴火棚,山里風大,到時候指不定就要連著燒成一片,屆時他們忙著救火,保不齊就被其他山頭上的土匪或是官兵們趁虛而入,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處,他把手裡的燈籠往裡頭探了探,厲聲喝問:「誰在裡邊?」
那兩人一聽見是他的聲音,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忙對視一眼,隨後各自慌忙整理衣襟,有些心虛地跑了出來。
「阿福?」李雲蔚手中的木棍略微鬆了松,「你們二人跑到這柴火棚里做什麼?」
阿福忙道:「回三爺,我跟他吃多了酒,原想回去睡覺,路上忽然見這裡頭睡著一個人,一時好奇,才一起進去看了看。」
李雲蔚將信將疑地看了眼旁邊那個有些衣衫不整的徐迎:「若果真只是這樣,我叫你們時,怎麼都慌慌張張的?」
站在他旁邊那小孩晃了晃李雲蔚的手臂:「三爺,我剛才聽見他們商量什麼『兔子』,什麼『屁股』的,要進去欺負人呢!」
阿福聞言立即就想往他臉上招呼:「小兔崽子,你胡說什麼!」
小孩兒飛快往李雲蔚身後一躲:「我才沒胡說。」
李雲蔚皺了皺眉,問他們:「裡面住的是什麼人?」
「就是那日大爺和二爺劫回來的一個癱子,」阿福忙說,「不是肉票,就是個沒用的殘廢。」
李雲蔚略有些疑惑,可稍一思索,心下便也瞭然,定是老田那些人見養著他沒油水可吃,又嫌他麻煩,所以故意將人丟到這裡來的。
那人他見過,雖然病弱,可樣貌生得很漂亮,他心裡多少能猜出這兩人到這兒來是想做什麼的,他也不動怒,還是那樣溫聲細語的:「不管他是不是肉票,大爺親自發話要留下來的人,斷沒有讓你們胡亂欺負的道理。」
那兩人忙點頭說「是」。
「再一個,你們二人行蹤鬼祟,入了夜還在這裡亂逛,有些話我就不明說了,你們自個心裡也清楚,明兒一早就去二爺那兒領罰,一人領三棍,都長長記性。」
兩人低著頭不敢駁,他們寨子裡規矩很多,其中一條便是不許奸|□□女,雖沒提過許不許奸|男人,可這事倘若鬧大了,被捅到二爺那裡去,他們才是吃不了兜著走。
那仇二爺最厭那些「兔子」小唱,更不喜那些「愛走後門」的人,今兒幸而來的是三爺,要是另外兩位爺,只怕他們不死也要脫層皮。
二人心裡這樣一思索,忙哈巴狗似地朝著李雲蔚作揖,口中念了好幾句「多謝三爺」,然後便急急忙忙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