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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了童鎖,留了巴掌寬的窗縫,兜兜嘴筒子念念不舍露在窗外,黝黑眼睛中人影逐漸消失,才趴在夏怡身旁,小火箭似地噴了兩口氣,眼睛骨碌碌一轉,起身開始舔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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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凌隨行李員入了酒店民宿,獨棟木屋順山間溪流而建,叮叮咚咚流水聲伴隨著酒店人員耐心的講解,「我們酒店所在的海拔大約是一千米左右,只要是室內建築都有地暖和彌散式供氧,只要不是太嚴重的高原反應,都可以放心入住。」

「只要天氣好,每間房的落地窗都可以看到雪山和溪流,二樓還有觀景平台。」

靳凌微抬頭,「房間的落地窗會不會…不太安…」

對方似乎預料到他的下一句,笑著補充:「這裡治安很好,房與房的私密性也很好,我們設計和考察過,這個不用擔心。」

酒店人員指了指最大的一棟木屋:「這裡是我們的酒店大堂,裡面有餐廳,恆溫泳池和minibar,晚上外面的這片空地會堆篝火,可以自助燒烤…」

靳凌點頭。

兩人聊著聊著就步行至酒店大廳內,領著靳凌辦理入住,辦理入住的女人大約就是西熱的姐姐,兩姐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銘牌上寫著格桑,身著綠色的傳統藏服,耳邊是綠松石的吊墜,頭上戴著朱紅的「巴珠」,濃重且大氣的五官才能壓制紅綠金這樣古典的撞色。

過去。靳凌小時候跟隨母親去探親,大約四五歲,年幼無知的他張嘴感嘆了一句:「媽媽,她們的衣服好漂亮。」那年就被商予寧哄騙著穿了小女生的藏族服飾拍了多達十張的寫真黑歷史。

靳凌身份證遞過去,格桑注意到了居住地址,竟然是在林芝,隨口一問:「你爸爸以前在林芝當兵嗎?」

他微愣的樣子讓格桑欣喜極了:「是靳大隊長嗎?」

靳凌無奈聳肩,笑著說:「可能是吧,他在那邊當兵的時候我還很小,對當時的職稱不是太了解,他也很少說工作上的事情。」

「你認識他嗎?」

格桑將靳凌和夏怡的身份證信息錄入系統,解釋:「認識啊,以前冬天兵團車隊進藏,會順帶幫我們高原上的牧**一些必須的物資,阿爸阿媽那輩人都很感謝他們…碰上他們拉練還會請他們喝酥油茶,我小時候過節也會去駐地玩。」

「他妻子…嗯,就是你媽媽,我不記得她名字了,但記得她姓商,商阿姨會請我們吃城裡賣的高級巧克力。」

「我也見過你!但確實你那時候很小,小奶娃娃。」

靳凌抱歉說:「不好意思,我對你的印象不是特別深。」

格桑婉然一笑:「沒關係,後來我去城裡讀高中也不怎麼幫阿爸阿媽在牧場工作了。」

「你不記得我也很正常,我現在和以前比變化也很大。」

靳凌爸爸當年順利高調,回到春山,全權負責空軍大學飛行訓練處,阿爸阿媽去世後,他們後輩也變賣了牛羊,只留下了房子,搬出藏區進城開始做生意,就這樣與靳凌他們一家斷掉了聯繫。

格桑感嘆了一句:「靳大隊長他現在應該快退休了吧?」

靳凌能憶起他爸爸也極少在他和媽媽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就,謙遜的性格讓人很難想像他波瀾壯闊的軍旅生涯,只是平靜地笑了笑,沒有回答是與否,他不想讓別人覺得尷尬和傷感,美好的記憶不如就留在美好里。

格桑露出欣慰的笑,回憶起,過去商阿姨還懷著靳凌的時候,兵團空軍大隊裡的戰友見人就喜歡開玩笑,要把他們

隊長的娃許配給某某家牧民里漂亮女娃,滿山遍野的耗牛,吃穿不愁,以後跟著去放牛,之所以說是女娃,是因為當地有名的藏醫把脈說是個男孩,但商阿姨當時不相信。

她堅信自己懷的是個女兒,很草率地提前給她取好了名字,因為一位藏族八十多歲老阿媽聽說靳大隊長的愛人懷孕了,獨自到扎葉巴寺去朝拜,專程帶回來了一隻轉經筒,叮囑她沒事的時候就要轉,「要把孩子的福都轉齊。」

藏傳佛教里就是這樣說的,「轉經筒每轉一圈,眾神為你念經一次。」

商阿姨感動得眼淚汪汪,但說她不信這個,她信科學,信產檢,信B超,但家屬院裡的人每次見她,都拿著那個轉經筒,會從早轉到晚,經筒順時針旋轉的聲音會因為材質和形狀各不相同,她那個觸發音就是玲琅的清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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