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有些不相信,他會來。
他冬天的外套兜里有張摺疊的紙,夏怡遲鈍地打開這張泡過雨,褶皺不堪發黃的白紙,上面的筆跡已經有點看不清楚了。
她捏在手心,緊接著去翻床頭櫃,感冒藥,安眠藥,止疼藥,兩個人都在戒斷反應中大病了一場,沒有了她之前見過的那隻戒指盒。
夏怡又去翻梳妝檯,抽屜里居然擺放一份婚前協議,密密麻麻的條款,這一定是出自許印月的律師之手。
她看不太懂的具體條款,想必是縝密地保護她的利益,手指翻過最後一頁,靳凌龍飛鳳舞一樣簽上了他的名字,夏怡輕笑了一聲,是氣笑的,自言自語說。
「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協議都敢亂簽,簽之前都不知道找律師看看嗎?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嗎?誰要你的財產,誰要你公司的股份…」
「我就一定會答應結婚嗎?為什麼這麼自戀啊。」
只是眼淚又就無聲地戲謔著她的眼睛,臉頰,腔調。
她翻過了兩人所有放貴重物品的保險柜,書房裡的抽屜,她甚至在他辦公桌抽屜里找到了她的那支錄音筆,她那個時候剛去美國,大一上亂七八糟的通識課,她聽不懂,上課用來錄教授講課的內容,現在AI發展快,實時翻譯都可以,早沒人用這個古早的東西了,可為什麼它有電。
夏怡揣進衣服兜里,但始終都沒有找到那枚婚戒。
她幾乎是要放棄了,猜他可能沒有放在家裡,大概率放在了公司,回到客廳看鐘上的時間,她再不走就真的趕不上了他的航班了。
夏日的天日落得晚,遼闊的藍調淹沒層層疊疊的樓,那棵落寞的聖誕樹就在邊上,她失神半晌。
注意到了那個掛在最頂上的禮物,它不太大,是只戒指的玩偶,聖誕節之後,靳凌應該是自己把其他禮物都拆了,都變成了那天她在儲物櫃裡發現的娃娃,但她很確定之前它不在這上面,
夏怡走過去,拼命墊腳,勾手,腳尖繃得直直,快繃不住了,依舊夠不到這麼高,她都要急哭了,放那麼高是故意的嗎?一定是為了讓她撒嬌求他幫拿下來,但為什麼他不在啊,她還要去臥室找凳子才能拿下來。
這個玩偶被重新改過,鑽石的部分變得可以打開,她小心地開啟,如撬開珍貴的貝殼,是戒指,上面的鑽石成色很好,主鑽稜角切割得完美,反射出細碎的光,她都沒辦法拒絕。
眼淚更是包不住了,夏怡哭哭啼啼地拿著車鑰匙下樓,「為什麼買之前不告訴我,這個在美國買能省很多錢的,我都幫別人代購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而且現在匯率也很好,你是冤大頭嗎?」
夏怡在開車去機場的路上,才打開那支錄音筆來聽裡面的內容。
一開始是她之前的錄的課堂內容,她換到最近的錄音,開頭靜謐無聲,緊接著才是靳凌的聲音,他咳嗽了一聲:「我先試著照著紙念一下…」
恍惚間她似乎都能想像出他的表情,彆扭的感覺,他一定嫌很肉麻,這是在練習怎麼求婚嗎?聽見靳凌十分費力地說了幾次,「夏怡,我想告訴你…」
不由得嘆了口氣,嘟囔了一句,「真的有人求婚要說這麼多嗎?這東西要念出來,也太肉麻了吧?」
夏怡望眼欲穿著前方,夏日暴雨頃刻「嘩嘩」捶打在窗戶上,急赤白臉,兇猛又熾熱,還帶著閃電和雷鳴,城市幾乎都要顛倒在雨中的夢境中,但不是夢,特別是聽到靳凌再次開口說話,那種男人特有的低回的鼻音給了夏怡相當真實的存在感。
他是真的在給她求婚。
「夏怡,我想告訴你。」
「我愛你,喜歡和你在一起做所有的事情。」
「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在想這個女生叫什麼名字,雖然你那個時候還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但我就多看了你幾眼,當然如果你要問我這是為什麼?這大概率是因為你很漂亮。」
「你以前問我男人是不是都很膚淺,對,就是很膚淺。」
夏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嘴唇一打開,口腔里都是眼淚的鹹味。
「但我也沒那麼膚淺,緊接著,我們就不斷地偶遇,我會因為每次見到你而驚喜,開始因為你叫我的名字而緊張,後來我們談戀愛了,我開始因為你的開心而開心,你的悲傷而難過,你的哭泣而痛苦,這不再單單只是喜歡你長得漂亮那麼簡單了。」
「所有和你有關的情緒都比別的事情更吸引我,我常常如何在想讓你更開心,如何讓你更幸福,而不祈求你要回報給我,雖然我過去也經常犯蠢讓你生氣和委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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