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尚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心平氣和地接受Lena的存在,此刻她只想見到諾亞,當面質詢。
見方舟怔怔地盯著照片出神,Sophie嘲諷道:「讓你當孩子的繼母可真是委屈了你。」
她的話似乎印證了自己的猜想,方舟回過神來,轉而翻看下一張。
第二張是她和漢娜的自拍合影,她們的臉頰貼著彼此,背後是博登湖遠端的瑞士雪山。
拿著相片的手不由地微微顫抖,方舟心底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其中被觸動的比重極小,更多的似乎是氣惱。
她已把話說得那樣明白,他怎麼還這麼一根筋!?
方舟默默地將兩張照片塞回錢夾,又聽Sophie咬牙切齒地說:「拿著這錢包,趕緊給我滾。」
這無禮冒犯的話聽著多少有些滑稽,方舟失笑,「我不敢拿,怕您日後又指責我偷竊。」她自覺沒必要再顧及一個出言不遜之人的感受,即刻將錢包塞回Sophie手裡。
「您為什麼要把氣撒在一個外人身上?所有事的罪魁禍首難道不是您麼?長年包庇Paul的所作所為,縱容他作惡,使得他變本加厲,越來越肆無忌憚。如果您能在Katerina(Mia母親)出事之後就干預阻止,或許Katerina,Lucia,漢娜都不會離開!」
Sophie顯然不習慣被人這般挑釁,橫眉怒目地瞪眼瞧她,氣得渾身打顫。
劍拔弩張之際,方舟聽見有人輕喚自己的名字,扭頭循聲望去,看到了有過兩面之緣的Lotte。
她像是許久沒能好好休息過,眼下掛著兩道青黑,看起來很是憔悴,不似先前見到時那般神采奕奕。她沖方舟客氣地打招呼,大概是看方舟此時面色難看,還給了她一記緊實的擁抱,似是在安慰。
貼近了,方舟聞到Lotte身上也有木質的芬芳,不過比諾亞的更濃烈些,似乎是香水的味道。
「你可算回來了。」方才還火冒三丈,氣得眼都瞪直了的Sophie換上笑顏,抬手擁住Lotte。她的語氣熟稔,態度親昵,攬著Lotte的腰,啟步離開。
二人頭碰頭依偎在一起輕聲說話,不多時便消失在走道轉角。
方舟盯著玻璃探視窗另一側的Leon,忽覺悵然若失。理智上雖然明白,他的出事和自己沒什麼必然的聯繫,可情感上,卻無可避免地感到歉疚。
她不想做那橫梗在叔侄二人之間的刺,更不願做無辜幼童的母親。此刻,她心中想要離開德國的念頭,前所未有的迫切。
正當方舟準備逃離時,路易現了身。
他看起來和一年前沒有半分差別,氣質依舊溫文儒雅,行止淡定從容,即便天大的事情落在頭上,他估計也絲毫不會驚慌。
路易禮貌微笑,將方舟引至走道盡頭的一間休息室內。
一進門,方舟便問:「Leon他應該能好起來吧?」
「他的肝臟脾臟都有嚴重的損傷,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不明確,撞擊造成的腦損傷有多嚴重,得等他醒來才能知曉。」
頭一回見到路易時,方舟便覺得,他看她的目光有些怪異,帶著隱隱的憐憫和哀切。此刻,他眼中的悽惻更甚,仿佛她才是那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先前諾亞跟我提過他未來的打算,原諒我實在沒法准許他跟你離開。」
方舟沒料到,路易會如此坦率直白。
「我對諾亞有著很高的期待,他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我不希望他功虧一簣。我清楚你的背景,想必你父親對他目前唯一健康的孩子同樣有所企盼,你不可能留在歐陸。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就不要再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數年前,被逼迫退出家族機構後,路易轉而潛心研究各國古董和藝術品,看似閒雲野鶴,閒散瀟灑,實則藉由藝術品交易作幌子,結交各路權貴,籠絡人脈,暗地裡為之後諾亞的回歸鋪平了道路。
「你們還很年輕,分開,對現在的你們而言,未嘗不是件壞事。諾亞自己也覺得,你們沒有進展下去的必要,可他不知該如何妥當地處理,現在就由我來轉達他的意思。」
這突如其來的分手告知,讓方舟不由愣住。她已有近半月沒見到諾亞,不清楚這段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他到底與他父親有過怎樣的交流。
見路易的態度決然,她只好說:「分手的話,我需要他親口跟我說。」
路易點頭道:「等他得了空,我會讓他親自聯繫你。」
正當方舟準備開口詢問諾亞的下落,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諾亞他……」見到屋內的方舟,Lotte止住話頭,腳步也停在門口。
路易迅速起身,走上前,虛搭著她的肩,湊首跟她耳語幾句後,一同走出方舟的視線。
向來處變不驚的方舟,難得地體會到了不知所措的感覺。她再度嘗試聯繫諾亞,可兩聲響鈴過後,傳來了正在通話中的提示音。=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