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幽幽看他一眼,暗嘆:直到徹底丟了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總不能扔下杜依一個人去應付這些吧?」方舟說著,又一次撇下他,微笑著迎接下一波前來敬酒的人。
待晚宴結束,再度見到諾亞時,他已經喝得迷迷糊糊,斜趴在後方臨近出口的飲料桌上歇息。
留守在他身旁的,竟是一位許久未見的故人。
方舟上前打招呼,「安東,什麼時候來的江城?」
「昨天剛到。方才諾亞給我打電話,聽著聲音不太對勁,我就來看看。」
陪在一旁的杜依半是佩服,半是嘲諷地說:「方才武岳那頭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給他灌酒,他也真實誠,都老老實實喝下了。」
諾亞在國內生活過數年,但都是年紀尚小的時候,那些擋酒的話術和竅門估計他都不會。
臨走,安東湊到方舟耳邊輕聲說:「能不能幫個忙,把諾亞送回去?我想和杜依單獨走,我有話跟她說。」
如今他的中文已不再蹩腳,雖然仍有些口音,但已是相當流利,用詞也準確恰當。成年之後才開始學這門語言體系天差地別的外語,才幾年的功夫,已經可以做到無障礙地交流,真真是個學霸。
方舟點頭應下。不光是為了行他人方便,她也存了私心,想和已經喝迷糊了的小狗單獨相處。
諾亞確實喝大了,腳步都邁得不大利索,眼皮也耷拉著,還得靠著安東幫忙,才將他駕到了車裡。
方舟在他身旁坐下,剛碰上車門,狗子便湊了過來,拱著她的脖子一番聞嗅,像是在用敏銳的嗅覺確認她的身份。待確定了,他如釋重負般喟嘆一聲,把腦袋埋在她肩窩,嘟嘟囔囔地說:「我好想你。」
終於聽到久違的情話,方舟亦是長舒一口氣。她抬手摸上小狗腦袋,指尖在他的發間不斷摩.挲。
手感和呵呵還是略有不同,明顯他更勝一籌,要是可能,真想把他圈養在身邊。
她充滿愛憐的觸撫,狗子很是受用,拿額頭抵在她頸上輕輕地磨,喉間發出哼哼唧唧的撒嬌聲。
見他又變回了那個倚在身上、嘰嘰歪歪撒嬌的黏人精,方舟語帶嗔怪地回:「我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你有在想念我,一回來就跟我擺臭臉,我只當你記恨我吶。」
諾亞委屈巴巴地問:「你怎麼捨得丟下我呢?養了新狗就不要舊狗了?」
被他的說法逗樂,方舟笑問:「你這是喝了多少,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狗子嘟嘟囔囔地繼續控訴,「你的心怎麼那麼狠吶?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現在不是想要了麼?你自己不願意給,還要我跟在你屁股後面追著你討不成?」
「給,都給你。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
聽得此言,方舟心中一動,把住他的下巴,埋頭吻他。
「別親,酒氣太重。」諾亞躲閃開,「明天給你親。」他哼唧一聲,加重手上的力道,圈緊她,歪在她肩頭睡了過去。
酒品是一如既往的好,不吵也不鬧,只安靜地眯眼歇著。
進了小區,顧師傅放下.身後隔板,轉頭詢問:「何先生是住哪棟樓?」
方舟輕拍懷中小狗的面龐,「Mia在家嗎?家裡有人照顧你嗎?」
諾亞眼都沒睜,嘟囔著輕聲回:「想去你那兒。」
正合她意。
方舟抬頭沖顧師傅說:「直接回家吧。」
下車時,諾亞仍有些站立不穩,胳膊搭在方舟的肩上借力。
方舟扶著他,有些架不住他的重量。
布蕾見狀,快步繞到車旁幫忙。
手被一個陌生人拽住,諾亞耷拉著腦袋,本能地抗拒推開。
方舟安撫說:「是自己人。」
體型高大的布蕾獨自將諾亞架住,面無表情地問:「送客房?」
「送我房間。」
布蕾難得地猶豫,「這……」
看著眼前這隻毫無反抗能力的狗,估計今晚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