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的差距懸殊,方舟掙不脫,冷聲命道:「放手。」
她皺著眉,似是無比嫌惡。
武岳很是氣惱,但更多的是無奈。他沒表露出分毫,默默鬆手。
方舟飛快收回腳,抱起膝蓋,整個人蜷作一團,做出防禦的姿態。她感知到了他些微的不滿,掛上笑臉解釋說:「抱歉,我有很嚴重的潔癖。」
有潔癖的人會讓寵物犬每晚睡自己床上?
武岳心知肚明,這不過是藉口,仍順著她的話問:「什麼時候得了潔癖症,以前怎麼不見你這樣?」
「我之前在外面差點被侵犯,」方舟亮給他看手腕上的傷痕,面不改色地繼續扯謊,「我暫時接受不了親密接觸,麻煩你再等一等,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這一等就是近三年。
每次定下的婚期都被方舟以各種理由拖延:日子忽然變得不夠吉利,重要的賓客不能到場,場地臨時不滿意,諸多藉口,一拖再拖。
三年來,二人各自背後的勢力暗流涌動,但不論私底下如何劍拔弩張,明面上,二人依舊錶現得情意繾綣,維持住恩愛的表象。
不似從前方越低調慎行,方舟和武岳都不畏懼面對媒體,公司公關做得到位,外界都以為他們是一對相互扶持的神仙眷侶。
在遙遙無期的等待中,武岳對她僅存的愛意早已消失殆盡。尤其最近這一年,她的野心展露得愈發明顯,時常與他意見相悖,要跟他分庭抗禮的姿態完全不加掩飾,在人前也懶得再演出伉儷情深的模樣。
可集團女婿這一身份,對他仍有意義,他暫時還不能放手。
沉默良久後,武岳拿起桌上的戒指,捏在手裡把玩,「我不介意你在外面養人。」
方舟自認為,眼下她能夠承擔實話可能帶來的風險,於是坦誠道:「可我想名正言順地追求他,也不想讓他受委屈。」
武岳嘲諷似地輕笑一聲,「追求?委屈?有那麼愛嗎?」
方舟不想再火上澆油,輕描淡寫地說:「我只是覺得虧欠。」
「對我就不覺得虧欠了?」
方舟無言以對。這幾年,她確實狠狠地利用了他,對此,她唯有一聲「抱歉。」
武岳沉寂片刻,趁她不妨,突然一把攥緊她的手。
方舟試圖掙開,可二人有著絕對的力量差,她根本沒法擺脫他大力的抓握。
在他的強硬下,訂婚戒指又重新扣上了中指。
武岳根本沒收力,方舟又抗拒不依,掙扎間,手指破了皮,指骨位置留下一道紅痕。
他冷笑一聲,「看到沒有?我完全可以用強,你根本反抗不了,但出於對你的尊重,我並沒那麼做。現在也希望你能回報給我同樣的尊重。」
方舟收回手,輕揉被他抓痛的手腕,「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們不能說斷就斷,這太過突然,對股價走勢不利。等年末慢慢放消息出去,除夕那天再正式公布,春節假期里沒人會關注財經新聞。」武岳拿食指輕敲台面,有些不耐煩,「另外,你跟他相處的時候注意著些,暫時別被外人撞見,更別被拍到。」
沒料到他會這般爽快地答應,方舟便遂了他的意,「可以。」
第78章 醉酒 酒品是一如既往的好
應杜依的盛情邀請, 諾亞出席了方禾醫療一年一度的代理商和平台答謝宴。
方禾的代理體系繁冗龐雜,底下的諸多公司魚龍混雜,配備的員工亦是良莠不齊。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大概率不會是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文雅餐會,可真見到此番人聲嘈雜、烏煙瘴氣的景象, 諾亞仍掩飾不住心中厭惡,頻頻蹙眉。
即便宴會所在的酒店明確要求室內禁菸, 依舊有不少人在席間吞雲吐霧,不多時,碩大的宴會廳內已是煙霧繚繞,氣味嗆人。
諾亞被安排在主桌, 同桌的杜父並不知曉諾亞和方舟的過往, 認真地給方舟介紹這位慷慨貴賓。
方舟點頭回:「我們認得, 還挺熟的。」
諾亞默契接話:「我們之前做了差不多一年的……鄰居。」
僅憑二人一觸即分的短暫眼神交換, 杜父已敏銳察覺到他們的交情匪淺,並未無禮追問,只委婉笑評:「那真是緣分不淺。」
酒席過半, 眾人開始穿梭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