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輪遊戲過後, 她等待的人姍姍來遲。
他換了一身寬鬆休閒的裝扮, 頭髮略顯蓬亂,應該是剛洗過了澡。
見諾亞現身, 杜依立即挪到桌角處,騰讓出方舟身旁的位置。可她讓得過早了些,被一旁原本在沙發上觀賽的武岳搶了先,挨著方舟坐下。
方舟站起身, 招呼新來的客人,「你坐吧。」讓完位子,又從近旁的沙發上取了張軟墊,在桌角處挨著他盤腿坐下。
膝蓋不小心頂到了諾亞的大腿,方舟隨口說了聲「抱歉」,可並沒收腿。
對方低聲應了句「沒事,」腿也沒有躲。
見著桌上的紙牌和按鈴,諾亞明知故問:「在玩Halli Galli?」(一款名為德國心臟病的桌遊)。
他自然地加入到遊戲中。
此刻地下室的光線調得昏暗,方舟的腦袋依舊暈著,反應不似往日那般敏捷。她好像不再是為了搶答而按鈴,純粹為了拍她身邊人的手,懲罰他數日斷聯。
幾輪過後,挨了無數巴掌的諾亞告饒退出。
她真是玩上了癮,當著她未婚夫的面,都不知道收斂些。
「不玩了。再玩下去,我的手要被你打腫了。你怎麼還是那麼愛欺負人?」諾亞瞥她一眼,低聲抱怨著,口吻卻帶了幾分寵溺的味道。
不過一旁玩吉他遊戲的音樂聲極吵,在座沒人能清他的嘀咕。
桌上攤了幾袋小包裝的堅果零食,諾亞隨手抓起一包。
方舟趕忙提醒:「裡頭有葡萄乾,你當心過敏。」
她細微的聲音被依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淹沒,諾亞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什麼,側身,將耳朵貼到她面前。
靠得實在太近,冷杉木的香氣侵入她的鼻腔,方舟一時有些喘不上氣,屏住呼吸,大聲重複了一遍。
可話說到一半,喧鬧的背景音戛然而止。在突如其來的一片寂靜中,她話里最後幾個字在空闊的地下室內迴蕩,落入在場所有人的耳廓。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她。
在座的幾位「二代」雖都是方舟的舊相識,但都很生分,直到她回國接班,才陸陸續續與她重新建立起了聯繫,皆不清楚她在德國時候的經歷。
一旁的友人好奇詢問:「你倆很熟?」
諾亞扭頭看著方舟。這種問題,他一向沒有回答的資格。他也清楚,她必然又會用「弟弟」、「朋友」之類的字眼敷衍。
令他意外的是,這一回,方舟自嘲般輕笑了下,紅唇輕啟:「熟得不能再熟了。諾亞是我前男友,當年一通電話就把我甩了。」
友人驚訝地「哦」了一聲,抬眼看向桌對面的武岳,玩笑道:「還是你命數好,成功補位。」
武岳微笑頷首,「確實幸運。」他拿目光鎖住方舟,犀利的眼神似乎在提醒她收斂些。
管家端來了脫脂熱可可,方舟抬手推拒,「今晚不喝,謝謝。」
諾亞的目光落在方舟身上,又漫不經心地迅速移開。
方舟頭一回覺得自家地下室層高格外侷促,天花板是那樣的低,壓得她呼吸困難。頭暈得愈發厲害,她索性起身離開,打算去樓上透會兒氣。
在廚房喝了口水,方舟忽覺餓極,打開冰箱覓食。中層隔板上擺著一個杜依新買的布朗尼,似乎能夠舒緩她此刻的渴望。
她勉力按捺住瘋狂膨.脹的暴食念頭,碰上冰箱門。
門一掩上,隱在後頭的黑影躍入眼帘。
方舟被這突如其來的人影嚇了一跳,一下沒能拿住手里的水杯,直直下墜。
諾亞眼疾手快地穩穩接住。
方舟捂著胸口抱怨:「你是幽靈麼,怎麼走路都不出聲?」
餐室內壁燈昏暗,光影斜斜打在他面上,眼窩看上去比之前深邃許多,眼中的情緒令人難以捉摸。
「怎麼今天忽然說實話了?」
「你的生日,我不想扯謊。」
諾亞嘴角微揚,「難為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她用他的生日做手機鎖屏密碼。雖然她給自己的說辭是用別人的生日不容易被猜到,他的生日恰巧格外好記,數字0和9在鍵盤上又挨得近,按起來也方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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