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無奈嘆息,半跪半蹲在床邊,準備完成她布置下的任務。方才他一點都沒收力,看著眼前的奶油夾心紅絲絨,不免心生愧疚,「疼嗎?」
「疼得要命,你要對我負責。」她眼角下墜,露出難得的楚楚可憐的神情,仿若一隻受了傷的小鹿。
諾亞收回看向她的視線,暗忖:也不知是跟誰學的,這麼會裝可憐。
明知她不過是在說不正經的玩笑話,諾亞的心還是挨了一記輕撓,惹得他渾身發癢。他按捺住心中燥熱,依從她的請求,替她仔細清理,拿紙巾擦拭。可黏在指上的白灼逐漸變成了透明色,越摳越不盡,搭靠在他肩上的小腿亦是逐漸收緊。
佯裝可憐的鹿搖身一變成了柔媚的白蛇,不安地扭動。
再度犯渾前,諾亞果斷將手指抽離,起身說:「差不多了,你再去沖一下。」
方舟解了身上的綁帶,旖旎的山巒半遮半掩地展現在諾亞面前,隨著她急促的呼吸不住起伏,雪原上落滿他先前留下的粉紅花瓣。
她勾了下手指,乖順的狗子再度貼靠上來。
白巧冰激凌球上的莓果乾一如既往的羞澀,縮在裡面,誘得諾亞埋頭將它吸出,裹上水份。完全不可能吸出任何物質,卻不妨礙他吮得用心、咬得專注。
靈巧的舌,尖利的齒不斷交替,方舟被弄得酸.漲難忍,忍不住揶揄:「又沒人跟你搶,悠著點成嗎?」
諾亞又換去另一邊,肆意下口。方舟受不住,抵著他的額頭推開,「你是不是小時候口欲期沒得到滿足?」
「那時候奶水不夠,基本都給了漢娜,我是奶粉餵大的。」
看著透著十足可憐勁的狗眼,方舟沒忍心再奪他口糧,拱起身餵給他更多。
人本性貪婪,諾亞也不能免俗,內心的欲.望並未就此滿足,反而似野草般不斷生長,蔓過他的理智,驅使著他渴望更多。
箭在弦上,卻被方舟無情制止,「明早我有採訪,不想折騰太累。」
諾亞懊惱地悶哼一聲,迫使自己再度起身離開。
臨進浴室前,方舟回過頭問:「明早有空麼?」
「怎麼了?」
「你還記得謝楨麼?明天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吃早飯?」
你?我們?內外可分得夠清楚的。剛扶正的醋缸又開始搖搖晃晃。諾亞心底惱意暗生,面上卻仿若一汪靜水,沒表露出絲毫情緒波動。
方舟全然不覺,自顧自繼續說:「謝楨剛搬去了江城,以後或許會經常往來,希望你能好好跟他相處。」
諾亞只覺身上所有的血管都淌著酸醋,埋怨的話沒能忍住,「可以有武岳,也可以有謝楨,我覺得我沒有立場約束你,也沒有理由要求你專一。我能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要我跟他們和睦相處,你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方舟始終沒能理解他今晚氣惱的緣由,琢磨了一會兒他的話,又估摸了下時間,笑問:「方才謝楨出門的時候,是不是剛巧被你撞見了?」
諾亞悶聲不響。
方舟忍俊不禁,「怪不得待我那麼凶,原來是在懲罰我吶。」她身姿輕盈地走上前,拿舌尖舔了下他的唇,皺著眉吸氣,「呀,真酸。」
諾亞氣鼓鼓地將她推開,心中暗恨:自己的惱怎就成了她的調味劑了?
見他皺著鼻子急急喘息的氣惱模樣,方舟怕自己玩過火,真把他給氣走,忙解釋說:「謝楨公司研發的疫苗產品想進軍大陸市場,剛在幫他順明早的演說詞,他中文沒那麼好,語言還是得多練,不練就生疏了。」
鼻側的褶皺熨平了,眉間還留了些,方舟上手撫開,笑問:「真有這麼在意嗎?吃醋吃成這幅樣子?」
此刻諾亞的嘴,比曾經的方舟還硬,「誰有閒心吃你的醋了?」
「何諾亞,」方舟把住他的肩,神情認真嚴肅,「在你之後,我沒有過別人,我也不想有別人。你這不安的心,可不可以收起來了?」
她說得實在鄭重,諾亞怔住,有那麼一瞬,他幾乎就信了她。但隱隱作痛的心,提醒他過往的傷痕,他依舊不敢把她的話當真,只笑說:「謝謝你肯花心思哄我。」
方舟舔了下發乾的嘴唇,湊上前,壓低聲詢問:「要不要再來一次?」
諾亞在暗自冷笑:看來哄他只是因為他還有利用的價值,可即便不信,他依舊樂意被她這麼哄著。
「我怕會耗到太晚。還是明早再見吧。」
可到了次日清晨,等待方舟的唯有一條冷冰冰的消息:[有事先回了。]
臨近中午,等手頭的事務妥善料理完畢,該見面的人見過之後,方舟這才給爽約的人撥去了質問電話。
除卻約定的周三、周日這兩個特殊的日子,平日裡,方舟發出的另外邀約都被他無視,電話也一概拒接,可今日,他竟大發慈悲地接聽了。
電話那頭隱隱傳來廣播提醒登機的背景音。
「在機場?」
「嗯,中午的航班,得回去一趟。」
「現在不用私人飛機了?」
「賣了。」
「你資金周轉困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