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隔壁樓一個不知哪兒冒出來、冒出來的媒婆,要我給我介紹什麼三婚四十歲男人,還說我帶著小龍不會有好日子?我tui,老娘這麼多年都一個人…帶過來了!」
「嗚嗚嗚妗妗妹子,我還以為你不願意過來…以後、常來吃飯……」
虞妗妗看似帶著嫌,根本不理酒鬼。
半晌很輕地「嗯」了聲。
夜深,不會喝醉的妖怪少女和因微醺顯得遲鈍的青年人,走在回家的巷子。
昏暗的路燈下,虞妗妗閒著無聊,去踩青年被拉長的影子。
走到臨家的拐角,她眼眸不由睜——那小道士還在!
徐靜和下定決心:「虞妗妗我想和你聊聊…」
再怎麼都能看出這位坤道應並不想動手,卻很執著於『動口』。
虞妗妗被那種認真的眼神瞧得腦殼麻,拽著祝檀湘往家的方向拖。
「……她好怪。」
「確、確實,大人你要把我拽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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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某公寓內,客廳背窗的地方擺放著一個木桌,桌面鋪著漆黑絨布,上面倒扣著一個相框、一個寫了名字的小排位,以及一個小香爐。
相框裡有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能看出是個嘴角習慣性歪著的三角眼青年,身形瘦弱。
整間屋子莫名有些陰森。
正值初夏,天氣悶熱,家裡沒有開空調,因此臥室門打開通風。
次臥有兩張對角放的床,兩張床都不大,除去床褥這間屋子只能擺下一個衣櫃和一個書桌,以及部分雜物。
約莫十來歲的少年人咬著一截吃完的糖棍子,手裡拿著一把做手工用的美工刀。
他並不是在做手工,是在用刀尖戳一隻他在樓下草叢抓的昆蟲,蟲子綠色的肢節被切割成幾段,細細的足部還在微微蠕動。
再然後他像搗土豆泥那樣,把蟲子的腦袋碾碎,綠色的渾濁液體弄得桌子上黏糊糊。
次臥小床上,坐著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看起來六七歲,正晃著小胖腳丫安安靜靜擺弄玩具。
『咣噹噹——』
隔壁的臥室里發出東西碰撞、倒塌的巨響,就像有人在砸東西撞家具,這動靜讓小床上的女娃渾身一哆嗦,抬起的小臉流露出懼色。
坐在書桌上的男孩兒撇撇嘴,「又開始了,煩死。」
主臥里響了一段時間,房門『砰』地被推開,男人煩躁粗俗的罵聲污穢不堪難以入耳,根本無法想像這樣的罵詞,都在孩子耳邊飆。
「馬勒個P的,郝佳佳,賤貨!騷貨!我他媽弄死你,出來郝佳佳!」男人像頭憤怒的公牛,在客廳和廚房橫衝直撞,把各種收拾好的物品盡數掃落在地,『叮叮噹噹』很是刺耳。
外頭連廁所都找了一遍,男人也沒發現要找的目標,意識到現在可能是上班時間,悻悻停下手。
他把地上滾落的塑料杯、雜物一腳踢翻,朝著臥室的方向走。
看到書桌前坐著玩兒蟲子的男孩兒,他咧開嘴笑了下,嘴角有點歪,「兒子。」
只是他這幅尊榮,實在難以讓人想到慈父——
男人身材高大,有一身不算誇張的腱子肉,頸部、手臂上甚至臉頰卻帶著淤青,看程度是前不久才傷到,饒是如此,剛才他又給自己添了新傷。
他眉骨破了,淙淙的猩紅血液順著眉毛,流到了男人的雙眼皮褶子裡,連眼白都染紅一片,配上他那和正氣毫無關係的笑容,生生破壞了那張還算端正的國字臉。
男孩兒面露不耐,一撇頭避開了男人要摸他腦袋的手掌。
男人「喲」了一聲:「怎麼了,你老子還碰不得你?」
說話間他注意到了小床上瑟瑟發抖、神情畏懼的小姑娘,笑容更扭曲了:「這死丫頭片子也在,你們怎麼沒去上學?」
男孩兒仍神情淡漠,用刀『噠噠噠』搗蟲子泥,「學校檢修線路,放假一天。」
男人走到小床前,推了一把小姑娘的腦袋:「小賤種,叫爸爸。」
他人高馬大,體型又壯碩,哪怕不刻意用力,帶著惡意地一推也能把小姑娘推得腦袋一歪,倒在床上。
「賠錢貨!」他又是一推。
「跟你那個賤人媽一樣,草@#%%…」小姑娘腦袋撞到了牆壁,嗚嗚哭了起來,就被男人像提玩具木偶一樣硬抓著肉乎乎的手臂,拽起來又推搡到一邊。
「爸…爸爸……別打囡囡嗚嗚……」
聽到小姑娘的哭聲,男人非但不收手,反而更興奮了。
這時桌子旁的男孩兒被罵聲哭聲擾得不耐煩,大嚷一聲:「別吵了!煩死了!」
男人一瞪眼,很不爽:「麻痹兔崽子,我是你老子!對我什麼態度?」
男孩兒仗著背對著,翻了個白眼不說話。